在这个被瘟疫肆虐的国家,大街小巷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秩序彻底崩塌。
医馆里挤满了病人,所有医师为了救人,自己也染上了疫病,纵使他们再厉害,面对这种从未见过的疫病仍旧束手无策,许多人死去。
城外的墓地已经不堪重负,无法容纳更多的尸体,于是人们只能将尸体堆放在街头巷尾。
瘟疫的传播速度极快,许多家庭在短时间内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们悲痛欲绝,无助地面对着这个残酷的现实。
南疆的经济也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商贩关门,倒闭,人们失去了工作和收入来源,生活变得更加困难。
哪怕南疆政府采取了各种措施来应对瘟疫,但效果甚微,人们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在这个国家……不,整个被波及到的土地,瘟疫不仅夺去了人们的生命,也摧毁了人们的希望和信心。
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件,幸存人们称这种瘟疫为:“疱疫。”
疱疫初期,人们身上会长满水疱,一旦抓破,里面会释放出一种物质,散发着腐烂般的恶臭,只要吸入就会传染,中后期,病人开始变得狂躁,双眼赤红,攻击性极强,会对正常没有染病的人产生极大的兴趣,把他们当成食物来狩猎,感染越后期,就越失去理智,直到最后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心脏达到负荷后猝死。
这种病发病极快,并且没有生还率,上午感染,半个时辰之内就会有症状,平均两天后就会进入中期,十天左右就会入土。
疱疫从鸦城起源,那个地方曾经是南疆和中原的边境贸易城市,如今已经变成一座尸城了,路边全是腐烂的尸体,几乎没有活人。
很快,整个世界都会变成那个样子,静谧,无声。
相对外面人间炼狱般的惨状,首都凤城的富人区还算和平,只是情况依然不太乐观,自从疱疫混乱以来,他们为了减少家庭的开支,将干杂事的下人全赶了出去,只留一两个能干事的,承担了府内所有的重活。
他们哭号主人的狠心,在这片区域里求情,得来的只是家中男丁的毒打,打到吐血,行动不了,躺在地上抽搐,就会有别的地方跑来的感染者,像秃鹫一样将那些被赶出家门的人啃食殆尽。
时淩就在旁边,听着隔壁被赶出来的家丁哀求哭嚎然后被咀嚼的声音,看着茶杯里泡的龙井,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人间惨剧,她不忍再听下去,遂转移到另一个房间强迫自己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这个时候,小河像是没有听见什么有趣的声音似的,朝时淩欢快道:“真好,这下全解决了,每天听他们哭嚎真是吵死了。”
时淩蹙着眉头道:“那如果赶出去的是你呢。”
小河笑眯眯道:“死了一了百了,痛快呢。”
真是令人火大的话,时淩攥紧了拳头,面上不悦,于是就听小河主动转移话题道:“去往雀城的国师大人方才来信,说明日就回凤城来接您回去。”
时淩疑惑地放下书,道:“回去?回雀城?”
“是,大人说凤城不太安全,在雀城准备好了一个安全牢固的地方。”小河说,面上柔顺,看不出一点破绽。
雀城安全?再安全能有天子脚下的贵人区安全么?时淩思忖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她脚边蹭得欢快的小猫。
小河看着那毛茸茸的小猫,温柔地垂下了眼眸,将它逗到自己身边,抱着它来到外院玩耍。
“辛苦你了。”小河说着,这个地方时淩不经常来,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僻静角落的秘密。、
小河轻柔地抚摸着猫咪的头,撸够了,才恋恋不舍地将它放到窝旁,那个精致的猫窝之后,是一口仅有猫的体型能自由出入的隧道,而小河的袖子之下的手臂上,密密麻麻长着瘆人的水疱。
……
第二日清晨,时淩幽幽转醒的时候,苗予桃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他不再带着可怕的面具,而是一身轻便的紫色长衣,发型随意地束在脑后,断发太多,额前和两鬓都有细细碎碎的头发,除了带着细长的红色耳饰和脖前的蝴蝶项链,身上再无一物,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沉闷的气息,见到时淩的时候,那张年轻的脸上才闪出光芒来。
他坐在客厅,时淩刚刚洗漱完成,看见苗予桃有些猝不及防,想打理一下头发都显得慌乱。
她之后随便找了个蝴蝶簪子将头发简单盘起,说道:“你……你回来啦,好早。”
很意外的,苗予桃只是轻轻地回了一个嗯。
时淩敏锐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有些不安,转了个话题问道:“小河呢?一般都是她叫我起床的,今天怎么……”
苗予桃温柔地笑了,说道:“我看你睡得太熟了,就没让她叫醒你。”
自从那一吻过去已经有三个月,期间他们几乎见不到一面,此刻面对面聊天,时淩竟然感到有些局促,刚想说些什么,苗予桃却径直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就将时淩拥入怀中。
他身上凌冽的气息瞬间变得柔和起来,时淩愣怔一会,便温柔地拍了拍苗予桃的肩膀,然后就听见他不开心地说:“我离开这么久,你就不担心我的安危吗?为什么都不给我写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