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谁,我?”路明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眼神闪躲,露出不自信的神情。
“如何改变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谈个恋爱,责任感会促使你追求成长,也会从爱情的滋润中重获信心。”夏沫笑吟吟道。
“可是…我…”路明非说不出话,低下头。
他心脏跳得厉害,脑海里浮现一個白裙女孩的身影,她是那么的柔和美丽,仿佛沐浴在花海盛开的阳光下,自己站在黑暗里,伸出手,似乎触手可及。
但路明非太害怕了,他到底害怕什么?
藏起来的暗恋被拉到大庭广众下,会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批判与嘲笑?
路明非不要面子,寄养在婶婶家的六年来,他的求生之道就是舍弃尊严与骄傲,成为一根野草,这样的话,大家才不会讨厌,因为绿叶衬鲜花。
那么会是担心被陈雯雯拒绝吗?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
没错,他和陈雯雯是朋友,当初可是对方亲自邀请自己加入文学社。
路明非为他的怯懦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陈雯雯邀请路明非的那一天,是个平平无奇的午后黄昏,路明非拿着黑板擦擦黑板,陈雯雯坐在椅子上看书,过了会儿,若有所思的抬头,问了句。
你要加入文学社吗?
路明非没有丝毫的犹豫,内心汽水炸弹爆炸般开心,笑着答应了。
人是有气场的,哪怕看不到脸部表情,直觉告诉夏沫,路明非又露出了“狮子般的眼神”,括号:铃铛被咬。
“垂头丧气的,谁会喜欢!”夏沫呵斥道,她抓住路明非的双肩抖动,就差来一巴掌,“你要像个男人一样!”
这句话化用了初代教父斥责养子哭哭啼啼,夏沫不打算把路明非培养成一位教父,只是想让这个衰仔找回本该属于他的骄傲。
路明非如遭雷击,他猛然抬起头,直视夏沫灰色的眼眸,从心底蔓延一股滔滔不绝的…悲伤。
“学姐,嘶,您手劲真大。”路明非吃痛道。
白月光不是公认的体弱多病吗?和西子、林黛玉似的,路明非方才差点怀疑自己撞上了鲁智深。
夏沫闻言松开手,叹气道。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你这么不争气,看得我很火大。”
路明非沉默了一会儿,他不敢去看夏沫的眼睛,闷声道。
“学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关于这个你想听实话吗?”
“好听吗?”
“看你的理解。”
“…说说看吧,不瞒您说,我属猪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呵呵。”夏沫冷笑一声,而后打量路明非驼背,一掌拍在对方的后脊背上,“先坐直了在听!”
“yes sir!”路明非腰板穆然挺拔,嘴角抽抽。
“我是个孤儿,不知爸妈在哪里。”夏沫平静的说。
路明非歪歪头,方才还说他的事,怎么跳转到学姐的身世了。
学姐竟然是个孤儿,路明非吃了一惊,联想到她在打工,又觉得情理之中。
“那学姐你是把我看成你的弟弟了是吧?”路明非试着问。
夏沫摇头。
“啊?”路明非娇躯一震,脸上布满了纠结与隐隐的惊恐,“原来学姐您的心理年龄这么大,你把自己当成了娘,我是您儿?”
夏沫顿时不淡定了,忍不住拍了路明非一脑袋,“说烂话这个毛病你要改一改!”
“我这不是和学姐您这么漂亮的御姐坐在一块,会紧张嘛。“路明非捂着脑袋赔笑,“一紧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说些白烂话。”
他再也不相信男生们对夏沫的评价,什么柔肤弱体、捧心西子、我见犹怜,通通是眼瞎!
学姐该不会是人形母暴龙吧?路明非暗自吐槽。
夏沫白了一眼路明非,继续说。
“唉,被你插科打诨,都忘了说到哪了?哦哦,我是个孤儿,以前生活在榕城外的孤儿院,有自闭症,害怕与人接触,怎么,难以置信吗?”
路明非可听说了夏沫在仕兰中学有多欢迎,短短一周就能得到广大师生的喜爱,这简直是魔法,很难相信她会有自闭症。
“一方面忍受孤独,另一方面我却很渴望朋友…路明非,你耸拉脑袋的样子,就像是在说‘我好孤单,请上天赐予我一个好朋友吧,谢谢了。’”
“所以我在你身上看到我过去的影子,算是淋过雨的人会给下一个人撑伞吧。”夏沫笑笑。
路明非愣住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莫名的难受。
既感动又害怕,感动于能听到一个漂亮的女孩说我会帮你,害怕于自己何德何能,福分浅薄,承受不起,更难补回去,掏心掏肺也是个衰仔的掏心掏肺。
“学姐,我…”
“这是假话。”
“啊?”
快把我的感动还回来啊!路明非心里怒吼。
“哪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夏沫摸着下巴,盯着路明非,女孩没有高光的眼瞳此时有股巨大的压迫感,令路明非毛骨悚然,仿佛浑身被看穿了,“你知道赌石吗?”
路明非点头。
“翡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