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今日又是喝了酒才回来的,到家的时候身上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香味,裴澈去扶的时候,那股冲鼻的味道刺激的他忍不住撇开头。
“我没醉。。。我还能喝呢,白露,倒酒!”
裴父脸庞通红,双眼有些朦胧,显然醉的不轻。
待被自己儿子扶着坐到了床上又喝了半碗醒酒汤之后,终于认清了面前的人是谁。
“哎。。。没用的东西。”
裴澈听到他爹这样叫他,眼皮都没有抬一抬,照例拿手巾给他爹擦着也不知是摸了什么东西油腻腻的双手。
“煮熟的鸭子都能让你弄飞了!那女人分明愿意为了你到咱们家里来,你竟然还拿捏不住她?还能让她跑了?”
裴父咂吧咂吧嘴继续道,
“哼,那乐福郡主也不是什么好鸟!
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一个人去北地?还给那什么苍楚漓送粮草?绝对早有奸情!
就这样还敢来吊着我儿!?我呸。”
“父亲,又是谁跟您说什么了?”
裴澈目光阴晦,问道。
“还用得着谁跟我说?全京城都知道了!
哼,要是你早些将那郡主拿下,那什么粮种、商路现在不都是我们裴家的?
到时候用来打点一二,你的仕途还不更进一步?
嗝!
若是能献上去,说不准你爹我的仕途都有着落了!澈儿,爹跟你说,等她回来,我们父子想个法子。。。”
裴澈将布巾抽回来,冷眼看着他爹倒在床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就该早些,嗝,早些把她拿下,她跑不出我们的。。。”
裴澈眼看着自己爹睡熟以后便出了家门。
一个人走在街上,心情极差。
时至今日,他早看清了自己爹并非君子,而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原想着生父之恩,自己现在也有能力了,养到他寿终正寝便罢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在打阿衡的主意?
但令他恶心的不仅仅是父亲,还有听了他的提议,在那一瞬间竟然有些心动的自己。。。
不过以自己父亲的脑子,应该想不到这么多才对。
他需要确认一件事情,所以来到了京城有名的花街。
其他地方应是没有那么浓的脂粉夹杂熏香的味道,他爹大概率是被人带去了青楼。
“呦!小哥儿,进来坐啊!”
“小哥儿!进来瞧瞧!”
这条街上其实店家并不多,街上有不少穿着清凉的女子在揽客。
裴澈只问了几个,就知道了自己父亲是从哪家出来的。
“哎呦,您说的是御史裴大人的父亲吧!他有东西落下了?我们白露姑娘可没有捡到啊?”
“此物重要,还请妈妈叫白露姑娘过来,我一问便知。”
青楼的老鸨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裴澈掏出一锭银子塞过去,
“妈妈,我爹丢的是我的印鉴,非常重要,您让我问一问便可。”
那老鸨一听他就是裴大人!又收了人家的银子,赶忙道,
“好嘞!裴大人,我带您到刚刚裴老爷去的包厢,等会儿白露姑娘就到!”
裴澈进到青楼的包厢,这里面燃的熏香味道相当甜腻,正是自己爹身上的那一种。
上前用茶碗扣灭熏香,裴澈回头看向老鸨,
“我一向闻不得这些东西。”
老鸨干笑一声,
“自然是您怎么舒服怎么来。”
说完让店里的伙计给上了茶水,自己就下去了,
以她多年看人的经验,这位不太好对付。。。
不一会儿,白露就进来了,
“哎呦~爷,怎么站着呢?您快坐!白露服侍您!”
裴澈淡淡看着面前的女人,长相一般,妆容颇浓,不过确实是个会来事的,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白露眼睛都直了,伸手就要来拿,却见裴澈又掏出一个印章放在银子旁边,瞬间觉得不太对。
果然,裴澈张口了,
“白露姑娘?我爹下午过来是你伺候的?”
“哎。。。是奴家。。。”
“你可知盗窃官员私印是什么罪名?”
白露看看桌上放的印章,又看向他,显然被裴澈这个问题问懵了,
“大人。。。”
裴澈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我问,你答。”
白露终于知道这位也不是好惹的主了,捏紧了手里的帕子道,
“大人,您何苦要吓唬奴家一个弱女子?若是裴老爷知道了,他肯定不会愿意的!”
裴澈扯了扯嘴角,
“本官从来不吓唬人,你也只有这一次机会。”
白露着急的语速都变快了,
“裴大人!我们这一行都得给客人保密的!”
裴澈却好像没听见一样,
“所以,与我爹喝酒的人是谁?”
白露紧抿双唇,一时没有开口。
裴澈就那样淡淡的看着她,一只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
过了半晌,就在裴澈要起身的时候,白露总算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