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下值回到家的时候,难得父亲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
有些疑惑的上前一看,
关记的烧饼、菜市口的烧鸡、还有一道葱拌豆腐,几段葱放在整块的豆腐上,上面撒了些盐。
待净过手后,父子俩坐在桌前。
“澈儿尝尝这烧鸡。”
裴澈不动声色的从裴父手里接过那个鸡腿,默默吃了起来。
裴父自己也动了筷子,不一会儿,
“我儿如今在都察院如何?”
“父亲是指?”
“啊,有没有人欺负我儿?最近累不累?能适应吗?”
还未待回答又道,
“不过都察院那地方,你又是新人,便是多忍让些也没什么,还是要和同僚、上司将关系维持的近一些。”
裴澈见他果然装不了多久,也没有多言。
裴父说完没有等到自己儿子接茬,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两人沉默的将这顿饭吃完,裴澈正端了空碗准备去清洗,
“你最近还在那春芽小学代课?”
裴澈的背影一顿,回头望过去。
裴父见他看过来略微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又挺直了脊背,
“贪多嚼不烂,如今你已经在都察院上值了,就不要再去那边了。。。”
“父亲多虑了,都察院的同僚也有过去代课的,还是儿的上司,无碍的。”
裴澈堵住了他爹的嘴,没想到裴父还不放弃,
“我是说,为父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可以替你去代课。”
裴澈终于知道了今天这顿饭的初衷,只见自己父亲往后一靠,
“为父也曾任过御史,教几个白丁还不是绰绰有余?”
裴澈将碗筷放下,
“爹,您可知春芽小学现在是受皇上看顾的?”
圣上的人一直守着夏衡的粮种,自然也知道她办学之事。
而后还在朝堂上提过一次,只做褒奖。
不过当时谁也没当回事,如今春芽学院汇聚了许多名师后才纷纷反应过来,这就是圣上当时说过的那间小学。
除了大儒季先生,还有两个很有名的先生也辗转到了春芽小学。
而如今学生早换了一批,之前那批字已经认得差不多了。
小学也从之前的一个班分成了现在的三个班。
丙班是完全的新人,什么都没学过的,主要教认字和数学;
乙班是已经会认字的,或者有一定基础的,现在两个东家的铺子也开了不少,除了升上来的学生,还有些账房或者掌柜会来这里上课。
在书本内容以外,还教些行为举止,处事之道。
甲班教的东西就深奥一些了,多是他们这些代课的老师们在听,有些学生也会来蹭一两节课。
季先生和原先京城白马书院出来的两位先生会来讲授。
甲班并不是每天都开,主要是他们之前旁听的人数太多,课室后面坐不下,后来季先生才专门申请单独开了个班,给他们讲些别的,也用来给他们自行研讨。
皇上对这样的教学方式很感兴趣,所以还特批了几个臣子可以过来旁听学习,主要是礼部的人,而他的那位上司,是自己想去的。
因为他本也是贫寒出身,得知京城有这样的地方,自己还在那里教书,特意请自己带他一观,这一观,郡主便又多了一名普及律法的老师。
可父亲绝对不会是这种人。
裴父大言不惭道。
“自然知晓!不然何苦要去?一群泥腿子学这些简直就是玷污了学问。
不过,为父听闻,季大儒和原先白马书院的李先生都在春芽书院,想必为父跟他们应该还能有些聊的。”
裴澈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
“父亲,如今圣上看重春芽小学,进小学的先生也不是谁想去都能行的,得经过圣上同意。
您儿子实在没本事到圣上面前去张这个口,您看是谁跟您说的这件事,要不您找他给您举荐举荐?”
裴澈一猜就知道定然是有人给自己父亲挖的坑,不然他父亲怎会想到要去给人家教书?
但凡他这根筋通了,当年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只是他竟然真的毫不怀疑就往里跳?
裴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还真是别人给他说的,他今日在都察院门口的时候总算碰到了以前的同僚,聊了两句。
也说明了自己儿子如今已经成器,他这做父亲的更不想在家拖他后腿。
原本是想着是否能让同僚跟当今圣上求求情,让自己官复原职,他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得事情,所以并不着急。
没想到同僚听他说完以后极力推荐他到春芽小学去试试,说如今许多有能耐的大儒都在那里,而且皇上也颇为重视,若他真能再教出几个人才,说不准皇上会特许他回朝。。。
如今听澈儿这么一说,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同僚对他的讥讽。
你不是能耐吗?春芽小学都进不去还想再进朝廷?
只是在自己儿子面前也不好说这些,只勉强道,
“哪有什么人?
我还没问你,人家说的那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