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衡赶忙让三人进屋。
说是房内比外面暖和,其实也就是因为里面没有风。
夏衡刚刚在屋里随便转了转,见床上只铺了层席子,上面还有一层垫子,不知道用了多久,已经被压得扁扁的了。
一家三口共用一条棉被,上手摸了摸,应该也不全是棉花的,因为重量很轻,夏衡估摸着里面还充了些柳絮之类的。
此时孙彪带着妻儿进来,屋里除了床以外也没别的地方坐,几人便站着说话。
孙彪和虎头还好,杨氏有些局促的搓着手,朝她笑笑。
“孙大哥、大嫂,你们不用叫我东家,叫我阿衡就行!虎头叫我姐姐就行!”
虎头高兴地喊了一声
“夏姐姐!”
“哎!”
杨氏听着也稍稍放松了些,看起来是个和气的雇主,不过一时没敢改口叫阿衡,只喊了声,
“夏姑娘。”
夏衡也没纠正,以后熟了就好了,
“是这样,赵伯应该也跟您二位说过了,我买的地前期是用来做试验田的,主要是种些新的东西,开春以后我会给种子,告诉你们每样东西种多少。。。”
杨氏听得似懂非懂,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要种新玩意,跟之前她们种的庄稼不一样呗。
孙彪却有些担心,
“我听赵叔说过了,但是‘实验’的话,一次种十亩地会不会太多?
若是什么都没结下你损失太大了。”
夏衡听得连连点头。
确实,要不是她知道土豆这些作物的情况,还真不敢让全部种下,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位雇员的靠谱之处。
“嗯,不用担心,这些东西我在将军府已经试着种过了,所以不算第一批‘实验’。
赵伯说孙大哥也识字,到时候还有些种植笔记可以给你们参考,我也会过来告诉咱们需要注意什么。”
没错,夏衡准备开种前再过来给两人进行一次培训,最好再拉上赵蝶,她怕自己一个人讲不清楚。
“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些植物的情况,所以才要大规模的种植。
没有意外的话,咱们第一批的收成,甚至后面几批的收成,都是要作为种子留下来的。”
孙彪有些不太相信,但是见面前女子侃侃而谈的样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反正赵伯说了,到时候实在不行,他会劝这位姑娘改种粮食的,至于她说的新种子,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既然东家说了种,他种就是了。
“要种的东西比较多,不过得慢慢来,明年估计只种一两种。
哦,对了!我跟京城的肖家有合作关系,就是那个卖酒的肖家。
她家也买了地,应该离咱们不远,到时候也会种这些东西。你们有问题也可以互相交流。”
说到这,孙彪和杨氏才对自己东家的能力有些实感,他们这些庄户人家也知道肖家。
之前是靠酒起家的,后来出了酒精,现在肖家老爷更是成了朝廷重臣。
这样看来,东家要种的东西应该不会亏。
“还有就是,刚刚也说了,前期种的这些东西是要留种的,所以你们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了。
我跟赵伯说好了,每季粮食会给你们运过来。
刚刚我也跟隔壁的初伯父确认了,第一批粮食应该在下午,最晚明天他们闲了就能给你们运过来。”
杨氏听见这话,感激的不行。
婆婆本来就一个儿子,相公上了战场,她还怀孕了,族里商量了下便将她们的地收了回去,每年给些嚼用。
虽没叫她们饿死,但是要说真吃饱也是不够的。
后来婆婆去世了,族里凑了些钱,每家出了人这才将婆婆安葬。
那些人自认照顾了她们这么多年,还占了个帮忙安葬寡母的名头,自家相公回来又受了伤,也没将地还回来。
可是她相公伤的明明是脸,跟地有什么关系?
无奈吃人家的嘴短,她们俩到最后也没敢跟族里撕破脸,只说要做工,才搬了出来。
本来家里也没多少粮食了,之前赵伯虽说了东家管粮,可是他们这会儿过来,时间有些尴尬。
冬天农活确实不多,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给他们发粮。
昨日她还跟相公商量着能不能先支些工钱买粮,可是又害怕人家嫌他们还没开始上工就要钱。
如今夏衡一来就先给他们把吃饭问题解决了,杨氏真心实意道,
“真是多谢夏姑娘了!”
夏衡看着虎头亮起来的眼眸有些心酸,但也没表现出来,只从荷包里掏出自己早准备好的银子道,
“今冬的衣服是来不及做了,只能给您现钱,年前先去买两件成衣吧。”
杨氏见她给了个二十两的银锭子,惊的话都不会说了,反复张了好几遍嘴才发出声音,推拒道,
“东家!有粮食就很好了,今冬没什么活,怎么还敢要您的钱!”
夏衡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险些被推个跟头,还好杨氏见不对,又拉了她一把。
这下给杨氏囧坏了,
“孙大嫂,您先别忙着推,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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