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明理的,穷人也有安心犯懒的。
小半辈子活过来,连自己原来姓什么叫什么,今年究竟多大岁数,晚上下锅的米到哪里去找……这些问题通通答不上来。因此,被人当面说两句命薄、穷酸的大实话,苏傲雪向来都能忍受。倒是眼下,她突然就别扭了,觉得自己住逼仄的亭子间,还要为少几个低廉的房租给人白干活,让杜景堂知道了自己脸上无光。
走一针,起一个念头,在这样静默的几分钟内,前屋的钟打了一下,是半时的意思。
杜景堂中途听见连打过十下的,也就知道现在是十点半了。他举了茶杯,遮着脸呷了一口,飞快睃一眼苏傲雪,搁下后便起身道:“不早了,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