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乱五年,楚王已经夺去了大鄞的半壁江山,如今已兵临永安城,过了永安,整个大鄞将完全失去抵抗能力,所以鄞国大将军将十万赤虎布防在永安外。
永安城外,有一片嫩绿的平地,有点像北方的草原,可理论上讲,永安还不属于北方,平地前有一条清澈的河流,便是着名的永安河,从西北高原上流至南海,分割了鄞国的国土。
而原本嫩绿的平地,如今已经是血迹斑斑,平地已不见绿草,一具具没有生机的尸体躺在那里,血肉模糊,有的尸体上面的剑还未拔下来,有的鲜血还在直流。
一面面挂着‘楚’字的军旗,横躺竖卧的遗落在战场各处,楚军败了,北上以来最大的一次失败,五万楚军横死永安城外。
而这场战争的胜方,则是已经危在旦夕的鄞国,而主将却是桓德帝一直未器重的边关将领——冼方邯。
冼方邯将利剑插回剑鞘中,用拇指摸了摸脸上的血迹,他很清楚这场仗能够获胜的原因,可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距离永安河几十里外。
一处不知名的河谷,河谷很宽,但已经没有了水,可想而知以前也是一条大河,周围的草木郁郁葱葱,正值落日,美不胜收。
但此刻的景象却并非如此,河谷中横尸遍野,凄惨程度丝毫不亚于永安城外的那处战场,只不过,此处倒下的军旗,名鄞。
赤虎前锋营,在双方交战时,前锋营是最先碰撞的,都说去了前锋营那就是十死无生,偶然活下来,也躲不过下次的冲锋。
可是这等惨状,却也是前所未有,五千前锋营将士,死在了河谷中,很明显死前也曾与敌军经历过激烈的交锋,可显然寡不敌众,这从他们身上的伤就能看出来,五六把长矛捅在一名赤虎将士的身上,惨不忍睹。
呼!呼!
阵阵微风从河谷吹过,残破的军旗摇摇欲坠,任风摆弄,时不时还有乌鸦的叫声,着实有些凄惨。
少年的脑袋阵阵刺痛,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肋骨已经断裂,身上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使得他喘不过气来,奋力挣扎了一番才把压在他身上的东西翻到一边。
少年大口大口的喘气,他知道他刚才推开的是一具尸体,他对这个人没有印象,但他穿的是赤虎的盔甲。
也不知躺了多久,少年觉得自己休息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起身,不过显得十分吃力,埋在土里的半截身子这才全部露了出来。
借着插在地上的长矛他才勉强的站了起来,此刻他的头发披散着,脸上都是血,他不清楚那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也有可能是战友的。
他右手的盔甲已经不在了,露出不算很健硕的臂膀,胸前的盔甲已经破烂不堪,很庆幸的是打在胸口上的只是刀伤,而不是长矛或者箭矢,要不然他现在也躺着,再也起不来了。
望了望四周,他颤颤巍巍的右手拾起落在自己身旁的刀,刀身狭直,小镡,长柄。
与楚军的横宽大刀不同,赤虎前锋营配备的都是这种刀。
………
…………
永安城。
此处战场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但依旧留下了浓重的血腥味,久久挥之不去。
赤虎军大部分已经撤回营房,休养生息,赤虎主将冼方邯穿着黑色的盔甲,骑着血色战马在一处沙丘上。
“将军,该回城了。”
天边还有太阳留下的一丝丝余光,将天边那几朵云彩染的通红。
冼方邯低下头,眼神中带着些许可惜,最终他好像决定了什么事情一样,调转马头,就想往城里走去。
“将军快看。”
军士指着远处的地平线,冼方邯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得到了满足一般。
只见天边站着一名少年,浑身血迹,摇摇欲坠,余阳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赤虎前锋营军卒,五千前锋营唯一的辛存者,李少知。
“回营!”
冼方邯驱使战马,走向城中。
…………
“啊,救我!”
“冲啊兄弟们!”
“该死的楚人,跟你们拼了!”
“前锋营!杀!”
楚军的长矛刺穿同袍的胸膛,长剑划破同袍的喉咙,鲜血溅到李少知的脸上,只见一把长枪向他横扫过来,划破他的胸膛!
“啊~”
少年猛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此刻的他已经卸下军装,穿着洁白的内衣,望了望也已经被洗净的双手,没有血迹,没有污垢,但能清晰的看到手上常年握器留下的茧子。
他穿好靴子,走出帐篷,外面的军医急匆匆的走来走去,不断的有伤员被抬进来,看来双方又交战了。
李少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不过看身上的伤,就知道起码也有五六天了,一名军医看到了出门的李少知,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话而是去忙了。
李少知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军营,去找冼将军,一路上,他看到许许多多的赤虎伤员。也有时刻准备上战场的将士,他们个个斗志高昂,想必是前几日那场胜利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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