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如既往。
请安,上朝,批折子。
又累了一天。
这与李铄所幻象的皇帝生活,完全不一致。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周,李铄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命人叫来那位带自己去青楼的兄长。
肥猪李耘虽说体型肥大,不过行动起来却健步如飞,不一会就来到了李铄面前。
“陛下,有何吩咐?”
“今日朕心情烦闷,想出宫走走,兄长可是京城里有名风流浪子,推荐几处游玩之地。”
李耘略加思考后说道:“寄情山水,当属京郊虹空寺,虹空山美景比皇家园林过之而不及。如果陛下想说那事,臣也不是不知道,不过臣只有一条命,万万是不敢带陛下再去风月之地。”
李铄想想也有道理,自个那位娘亲,简直就是活阎王,这货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一张熟脸,真砍了似乎就真的会少了点寄托。
不过他向来不是啥喜欢欣赏风花雪月的主,于是便问道:“那除了青楼,还有哪些地方,女子聚集?”
李耘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说道:“真就巧了,今日首辅大人的孙女在博杂书院举行茶会,邀请了全京城富贵人家青年才俊,美女佳人,臣这刚好有一张请帖…”
全京城?美女佳人?
李铄很快便换好了普通服饰,像是兄长的书童。
“陛下这是何意?”李耘不解。
李铄说道:“因为之前那事,母亲把我看得很严,这出城不得伪装伪装啊,到时候你就说我是你的书童即可……你别说话,朕恕你无罪便是。再说了。虽说你长得像那家伙,可毕竟不是那家伙,你现在终究是我亲哥。”
信王李耘诚惶诚恐,虽然听不懂陛下有什么言外之意,不过君臣有别,纵使私下,这也是陛下第一次承认他是哥哥。
博杂书院是一群名声不错的民间书院,出资的是京城首富林家,书院里多为达官显贵子嗣。
与它相对比,旁边那所还算干净的书院就显得十分的普通,且…破败。
“信王殿下,您怎么有空来这茶会啊?”首辅大人孙女宁浅浅迎了上来,兴许是日常关系不错,也免了礼节。
信王李耘嘿嘿一笑道:“你发了请帖,我来很奇怪吗?”
宁浅浅答道:“这不是怕殿下瞧不上我们这小小茶会嘛。”
“我就是个暂住京城的闲散王爷,日常自然闲来无事,你以后要有这样的茶会,还是得多多叫我。”李耘凑近宁浅浅耳旁,轻声道:“毕竟本王还未成亲……”
宁浅浅噗嗤一笑,李耘身旁那位书童放肆大笑。
“大哥啊,您这体重,估计难啊。古代女子好像都没那么肤浅,不光看财的。”扮作书童的李铄心中嘲讽。
李耘尴尬的走进书院,李铄紧随其后。
宁浅浅仔细瞧着这位不顾殿下放肆大笑的书童,未曾见过,不过长相却是清秀,与殿下似乎还有这相似的感觉,只是说不出来。
李铄也偷偷瞥了一眼这位首辅大人孙女,模样不说倾国倾城,倒也是个水灵女孩,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眨巴起来甚是可爱。
腊月的南方,虽冷却不见白雪,京城里的俊男俏女,都纷纷在书院最大的学堂落座。
信王因为有郡王身份,坐次便是最高,今日所有茶品,第一口也定然会是他喝。
不过这个平日里只顾风花雪月的王爷,哪里懂什么茶,只是嗯嗯地在那点头,评头论足的大多都是懂行的书院读书人。
李铄是来看美女的,自然也无心茶道。
却如李耘所言,这大部分女子,都貌美如花,没有整容和美颜的时代,美女是真的美,尤其是这些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
李耘偷偷地给皇帝讲解,谁谁谁是哪家小姐,会啥,喜欢啥之类的,事无巨细,像极了海王,不过这形象十分不符合海王形象。
唯有坐近信王殿下的宁浅浅才注意到殿下与书童之间的小事,虽是疑惑,却不敢多问。
李铄觉得论茶无趣,便起身离开,瞎逛起这座书院。
今日似乎是被宁大小姐承包了,所以书院里一个人都没有,顿时,李铄觉得比在里面看姑娘…额,比喝茶还无趣。
就在李铄准备会到学堂的时候,听到一道悠扬的声音,像是笛子,紧接着听到琴声。
李铄发现,声音来自墙的后面,于是废尽全力爬上围墙,终于瞧见声音来源之处。
隔壁院子中,有两人在合奏,不过不是琴笛,是琴箫,李铄乐理认知错误才以为是笛子。
弹琴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容貌平平,不过那划琴之举,却铿锵有力,又恰到好处。
而吹箫之人,瞧背影,似乎也是一名女子。
二人合奏之曲,纵使是李铄这种对乐理一窍不通的人,都能听出肃杀之意!闭上眼睛,身临其境便是千军万马,枕戈旦待;战马在嘶鸣,军旗在狂风中乱舞……
不过很快,声音便停了下来,那位弹琴女子指了指趴在墙上的李铄,说道:“月儿你看,有人在偷看。”
被叫做月儿的吹箫女子转头看去,果真瞧见了趴在墙上的李铄,目光中杀意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