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楷敏锐的听出了子云话里头的别样滋味,于是仔细瞧了瞧这子云模样。
子云问道:“秦兄可看出了些什么?”
秦楷道歉道:“将此人安置于此,确实是对子云先生造成了影响,先生查我,我无话可说,不过先生能查出我,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
子云微微一笑:“我和桂儿都是若青的朋友,那与秦兄,自然也就是朋友,帮朋友的忙,理所应当。”
子云站起身来:“可是我想秦兄定然是会错了意,我并没有在私底下去查秦兄,我也没有那个本事,我只是联想到太史家发生的事情,而对太史将军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子云走到秦楷的面前:“其实秦兄也不必露出破绽露得如此明显,借机告诉我这件事情其实和秦兄有关系,虽然猜不到秦兄后续会以怎样的理由来说服我,可不论如何,秦兄的忙,我子云定会一帮到底。”
秦楷连忙道歉道:“先生聪慧,是秦楷小人了。”
子云走到门口,望着门外:“家父与言将军乃是好友,我与若青也算自幼相识,情同兄妹。你们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我能做的事情已经不多了,能多做一件便是一件吧。”
秦楷问道:“秦楷冒昧问一句,先生得了何病,如我观来,仅是气血虚浮而已……”
子云哈哈大笑起来:“我患的乃是不治之症,原本我在三年之前就该死去,是桂儿去剑南道靠西大山,摘得百年雪莲,我也活不到现在。”
秦楷坦言道:“与先生直言,秦某确实深陷了泥潭之中,无法抽身,太史宁之事,实在是情非得已,如若不是先生帮我劝说太史宁,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子云回过头来看着秦楷,“我相信若青的为人,也相信言伯父的为人,我坚信他们两个人都不会看错人,所以我也会选择相信你,不管你为了什么,定然不会做违背良心之事,不然也不会有太史将军的这件事情。”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秦兄啊,我再与你说几句,这个天下,已经到了非常严峻的时刻,新帝登基至今的各种明争暗斗不断,暗流汹涌,整座大唐,只需要松动一处,便会如大坝决堤。”
“原本这座大坝会在离渊之后决堤,奈何这块石子,过为坚硬,而后便是长安国比,玄武山的陈道长力挽狂澜,方才没有引起更多的祸端。”
“这座大坝的石子众多,心思各异,阵营林立,不管秦兄属于何方何处,做任何事情,定要三思而后行。”
秦楷深深作揖:“先生看的透彻,秦某谨记先生话语。”
二人说话之际,沈桂儿走了过来,怨恨的目光看着子云:“我方才好像听到什么人之将死?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还是不相信师父留下的药方?我能让你多活三年,就还能让你再多活三十年,在我还没有放弃之气,再听见你说一个死字,定不饶你。”
子云连忙躲到秦楷身后,“我帮了秦兄这么大的忙,烦请秦兄也帮我一件小事,拦住我家桂儿,我怕她提前弄死我。”
秦楷一脸尴尬,沈桂儿对秦楷招了招手,将秦楷单独叫开。
子云一脸懵逼,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说着说着媳妇儿还把秦楷叫走了?
比起子云,秦楷似乎已经知道了沈桂儿想要说什么了。
把秦楷拉到僻静的地方,沈桂儿直言道:“秦楷,我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事情,可这些事情一定都是会影响到你的家人的,自然也就包括若青。”
“先前子云与你说了很多东西,其实并不是因为他聪明,或者他能力极强,能查出来你都在做什么事情。”
“而是因为子云的父亲也曾是中枢重臣,虽然已经不在中枢多年,却也清楚着如今的朝局是个什么情况。”
“你实话告诉我,你属于哪一派?可是魏氏?还是说左相温大人?”
见秦楷久久不语,沈桂儿有些焦急的问道:“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投的是姜王一派?”
秦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在为谁做事,不过还请桂儿姐姐放心,我有分寸。”
沈桂儿笑了,指了指太史宁居住的房间:“这就是你说的有分寸吗?”
秦楷道歉之后说道:“请桂儿姐姐放心,等我想到万全之策,一定将此人带走,不给桂儿姐姐和子云先生再添麻烦。”
沈桂儿瞪了秦楷一眼:“子云能留下此人,我就能留下此人,我的心眼还没有那么小,我与你说这些,还是希望你要多多想想若青还有你的母亲。”
“其实与若青相识,全都是因为子云,如此论来,其实那我认识的时间其实更久一些。”
秦楷异常不解。
沈桂儿说道:“成平年间,师父尚未病故,有一日,宛州磅礴大雨,有一少年郎,长跪白衣馆,求师父为你的母亲治病。这个世界凉薄无情的人有很多,所以重情者难得可贵,秦楷,莫要被仇恨,蒙蔽了你仅有的情义。”
秦楷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怕我这双手,有一天会染上不该染的血,我心不安时,我也怕我失去我最开始想要守护的东西。”
沈桂儿:“你所经历的事情,非我亲历,我也并不好评头论足,你我皆蚍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