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楷:“我自有我的渠道。”
万象楼给了申屠云阙的信息,却也只给了关于申屠云阙的信息。
但这已经足够秦楷去猜测别的事情。
申屠云华:“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秦楷却自顾自道:“我在长安,得罪了些人,也可以说,我从北境活下来,便一直得罪了一些人,长安那件事情之后,我竟然还引来了妖,实在是把那句‘命话’展现的淋漓尽致,长命百岁,多灾多难……”
申屠云华打断道:“嗯,你想的没错,有远从长安来的消息,要杀你。”
秦楷稍微愣了一下,“你可倒是坦白得很。”
申屠云华:“我不喜欢跟聪明人绕弯子,确实有人给了我这样的命令,以此来换我弟弟的消息。”
秦楷:“长安的谁?”
“那我不知。”申屠云华抬头望向外边,那是长安的方向,“秦都尉得罪了些什么人,难道秦都尉自己都不知道?”
秦楷转移话题道:“我本以为林秧这样的家伙喜欢的人,会是那种铁面无私的执法者,不曾想也会为了亲情,而去触动自己守护的法。”
申屠云华望了望手里的横刀,刀皆有刀纹,纹路以当地为标识,寓意守护:“秦都尉……还相信有这样的人?世道如此,怪不得我申屠云华。”
秦楷同样望向西北长安:“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个人,是这样的人,不过这样的人很少。”
秦楷又低下了头:“我还认识了一个家伙,他随波逐流,依旧能保持本心,兴许他也是这样的人。”
秦楷:“不过在很北的地方,有一群人,甚至都不知道何为法,便用血肉,将敌军拦在国门之外。”
“这段日子,我常以棋子自喻,我想成为执棋者,想着这样便不用再成为棋子,任人摆布。”
申屠云华也感慨道:“可终究只是拘泥于一方棋盘,终不得出。多说无益,说回我弟弟。”
秦楷默然不语。
申屠云华郑重道:“好,我向你道歉,对于拿你同袍诱你之事,确实是我的错。”
秦楷:“噢?为了弟弟,这就把我‘故意防卫疏忽’的罪名拿掉了?”
申屠云华:“年年安防,皆是古将军负责,今年你刚来,不可能就将这样的重事交给你,不过你和诸怀有一些身份关联,故而刺杀之事,拉你垫背将会顺理成章很多。不知情者,会信,我是知情者。”
秦楷问道:“那我再问一事,刺杀之事,是否是经略使大人的自导自演?”
申屠云华摇了摇头,倒不是否认此事,“秦都尉还是太高看我了,我终究只是一个捕头罢了,说白了,依旧只是吏员,算不得官,我能接触到经略使大人的机会少之又少,不过我并不否认你的猜测,或许有这种可能,那或许是那些大人物们的博弈,而我们,只是被不同人握住的刀。”
秦楷:“嗯嗯,那便说回你的弟弟,我只能保证我不会把你弟弟的事情说出去,不过你也得放了我。”
申屠云华:“此事简单,不过我既然来了这里,便不可能只是这样的交易。”
秦楷摊开双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必还遮遮掩掩?”
申屠云华:“我要知道我弟弟在哪里。”
秦楷:“我不知道。”
申屠云华:“秦都尉逗我玩很有意思?”
秦楷无奈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你我各取所需,查出这个案子,你兴许能找到你的弟弟,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申屠云华:“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很亏?敢问秦都尉……想要得到什么?”
秦楷:“长安那么远,我倒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还不放过我。我助你查案如何?”
申屠云华起身:“此案还需查?幕后主使诸怀,杀手之二申屠云阙、琴师孙甫。只需要捉拿归案便是。”
秦楷问道:“那诸怀身后的三更房,又是何人所雇?这些东西,申屠捕头当真不想去查?”
申屠云华摇了摇头:“不想。”
秦楷看着申屠云华的背影别有深意的说道:“是不想,还是已经知道了查下去会是什么结果而不去查?”
申屠云华已经走出了房间。
秦楷握了握拳头,宛州这个地方,既然也不太平了,那便只有面对。
如果孤身一人,秦楷会周游天下,可他不能放下妻子、母亲。
曾经有人跟秦楷说过,一个人想要成为一方绝对的强者,那便不光心狠手辣,还要没有软肋!
家人,便是最大的软肋!
古往今来许多的计谋,往往使用对方家人便会事半功倍。
可秦楷觉得这太难了,一个人,怎么可能绝情到与家人没有任何感情?
人,又不是畜生,更何况有的畜生,仍知何为情字。
………………
宛州城。
考绩队伍已经分散往江南道各处而去,依旧由各地折冲府担任防护。
而那十余天策府兵,则跟着主考绩官楚倦大人,其中,有经略使大人亲自陪同。
申屠云华等人回到宛州的时候,宛州里的那些大人物都已经离了城。
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