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外。
原本打算跟容澈去一趟苏家的叶芷昔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容澈并不知道自己会来,所以刚才那一番话是发自他内心,他真的用‘言而有信’四个字来证明对自己的承诺。
“主子,王爷真的很在乎你。”
为了主子,连自家亲表哥也成了无关紧要的人。
竹鸢颇为羡慕的看向自家主子,谁能想到曾经以为只能在小破院子过一辈子的小姐,有朝一日能过上当家主母,被丈夫放在心尖上的日子。
“我知道!”
叶芷昔点了点头。
此时,她已经拎着裙摆跨过了花厅的门槛。
“苏大人,我可以去一趟苏家为苏二公子看病!”
容澈为了她可以拒绝苏家,她也可以为了容澈去给苏寒州看病。
叶芷昔的出现,令容澈心里又惊又喜。
不过却舍不得她受委屈,满眼都是心疼,“我会广贴告示,你不必委屈自己。”
“不委屈!”
叶芷昔摇头浅笑:“有你给我撑腰,难道苏二夫人还敢给我脸色不成,该委屈的是她才对。”
苏家。
苏二夫人已经回到自己房间。
看见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丈夫,她将心里对丈夫的恨意,全部转化成恨叶芷昔,将手里的帕子当做她,扯了又扯,撕了又撕,恨不得将她凌迟才好。
刚才在门口,公爹和大哥是什么意思?
怪她态度不好,得罪晋王妃?
都是一家人,帮忙看看又会怎么样?
大不了给些诊金便是。
“咳咳……夫人。”
床上的苏寒州忽然剧烈的咳嗽,突兀的声音吓得苏二夫人猛然转过身,眉眼之间都是嫌弃。
早知道自己嫁的人日后会变成一个药罐子,说什么她也不会嫁进这个门。
床榻上,苏寒州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缠绵病榻多年的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依稀只看见有个身影坐在八仙桌旁。
“对不起,夫人,是我连累了你。”
自从患病后,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也一年比一年淡漠。
妻子心里对他是怨恨的,怪他害了她一辈子。
罢了,该放手了。
“婉儿。”
赵婉儿是苏二夫人的闺名。
苏寒州用仅剩的力气撑起瘦骨如柴的身体,颤颤巍巍的手臂足以说明他此刻的虚弱。
赵婉儿见状,却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连上前帮一把的心思都没有。
“二爷还是躺好些,妾身叫不语进来伺候你。”
不语是苏寒州的贴身侍从,若赵婉儿不在府里,便是他贴身伺候苏寒州。
“不用了,我有件东西要交给你。”
说完这话,苏寒州大口大口的吸气,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随时有倒下去的可能,哪还有力气去拿别的东西。
“妆奁盒底下有样东西,劳烦夫人取出来。”
他已经没有力气下床。
赵婉儿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在妆奁盒底下找到苏寒州要的东西。
轻薄雪白的宣纸上赫然写着‘和离书’三个字,字迹甚至因为书写人力气不够,看起来很虚浮。
赵婉儿手一抖,讶然的看着没有多少力气的苏寒州。
“……这,这是什么意思?”她哆嗦着唇,一字一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