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大难临头的墨白没听见回应,又忍不住拍了拍门,冲着紧闭的门扉喊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哐啷’一声。
荣澈脸色铁青打开门,锐利的眼锋剜了一眼墨白。
“……王爷!”
墨白张着嘴,被自家王爷的眼神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说王妃回来了,他来得会不会不是时候?
四殿下,这次可真的被您害惨了。
荣澈剑眉微蹙,沉默片刻,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什么事?”
最好是现在非说不可的大事,不然扒了他的皮。
墨白:“去南诏的探子传信回来了,四殿下派人请您立刻去一趟城王府,商量往后的事情。”
“备马。”
得知是南诏的事,荣澈脸色才微微缓和。
“是!”
还好,小命保住了。
墨白心底松了口气,麻溜离开。
荣澈转身进了屋,叶芷昔正在擦拭头发,听见脚步声头也没回,一双手便将她手中的布巾接了过去。
“南诏的事有消息了,我得去老四府上一趟。”荣澈帮她擦着头发,动作轻柔。
叶芷昔打了个哈欠,有点困倦,声音带着倦意。
“四殿下出宫立府了?”
元帝成年皇子有五人,只有太子荣珏和晋王荣澈在宫外有府邸,其他皇子没封王也没成亲就只能住在上书房。
“嗯!”
荣澈点了点头,将容齐封王一事简单告诉她。
三日前,元帝下旨封容齐为城王,并赐了府邸,荣禄和荣裕知道此事后,为此大闹了御书房,被元帝呵斥一顿,将两人禁足在上书房。
叶芷昔为荣禄和荣裕勇闯御书房的勇气惊呆了。
“他们看起来也不傻,怎么会因为自己没有封王一事就大闹御书房?若是惹得父皇动了雷霆之怒,就不怕小命不保?我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
叶芷昔怅然地摇头。
荣裕蠢,可荣禄却很精明,否则不会把刑部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连京城的百姓都给他一个‘青天’的称号。
“老四母妃早逝,老二和老五的母妃又出身京城勋贵之家,论出身老四确实比不上他们,且老四是个闲散皇子,并未在朝中任职。”
他们俩如今还只是皇子。
荣裕年纪最小,不封王还说得过去。
可荣禄是二皇子,又在刑部当差,差事办得也很不错,他都没有封王,倒是给平日里闲散逍遥的老四却封了城王。
他若坐得住才叫有问题。
叶芷昔抬手摸了一下头发,意外碰到荣澈的手。
索性就一把抓住,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男人,眉眼含笑:“你先去忙,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荣澈垂眸瞥了眼手背上白嫩细长的手指,嘴角笑意更深。
“好,我让竹鸢进来帮你。”
“嗯!”
叶芷昔点头,没有拒绝。
之后,她亲自送荣澈离开主院。
竹鸢进来帮她擦头发,见自家小姐眼神空洞的望着屋顶,忍不住打趣起来:“王爷才走,小姐这就惦记上了。”
“你这小脑瓜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叶芷昔回过神,没好气横了一眼竹鸢,“我只是在想这几日京城这几日可能不会很太平,要不要把赵嬷嬷一家送走。”
她倒是很喜欢江南的景致。
阜城不错,烟雨朦胧,小桥流水。
春赏雨,冬赏雪,一方四合院,闲暇时出去走走,日子应该会很惬意。
竹鸢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但小姐的话从来没有错,想也不想就点头附和。
“既然不安全,那就送出京城,等京城安全了再回来也是一样。”
赵嬷嬷一家经营着一盒酥,日子过得太平又安逸。
水晴又有了身孕,应当远离是非。
“到时候你和千惠跟她们一起走,下江南买一处院子,安置下来。”
“奴婢可不走!”
竹鸢不舍的看着叶芷昔,眼眶发红
“奴婢自小跟小姐一起长大,您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让千惠去江南,她聪明心思活跃,一定能办好您交代的差事。”
叶芷昔没有答应。
在安置她们这件事情上,她不会有任何动摇。
竹鸢也不说话了,小姐没有答应就证明这件事情她已经考虑得很清楚,已经不会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主子,宫里的李福公公来了,接您进宫面圣。”
千惠从外面进来,话音刚落就发现屋子里气氛有些压抑。
她看向竹鸢,却见她眼圈都红了,心里越发奇怪。
“怎么了?”她走近,低声问道。
“没事!”竹鸢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
嘴里说没事,自己却快要哭了。
叶芷昔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千惠吩咐道:“千惠,你去趟一盒酥,让文宗去趟阜城买个院子和铺面,继续做糕点。”
“是!”
千惠不知道自己要被送走,福了福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