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虽然也担心儿子安全,可作为久居高位之人,他只能以大局为重。
父子亲情,都被他藏在心底。
如今见他毫发无损,总算是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看着地上的杀手眼底冷冽的光,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没有留下活口?”
“都是活的。”荣澈看向旁边的叶芷昔。
叶芷昔却没有任何动作,她觉得这里四周空旷,并不是一个合适审讯的地方,万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一支箭,那到手的线索岂不是断了。
她看向元帝,说道:“父皇,臣媳觉得不如换个地方审讯,会不会好一点。”
“你的意思……”
元帝没有把话说完,已然明白她的意思,随之对着容齐和李福吩咐道:“老四,让人把这些人送到朕的营帐中。李福,立刻传令姜宽,令他上禁卫军,两步一哨守在营帐外面。”
没有他的允许,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是!”
两人各自应下,又分头行动。
当容齐和李福紧锣密鼓办事的时候,荣珏这边也已经收到刺杀任务失败的消息。
他看向坐在自己帐中的黑衣男子,昏黄的烛火下,他的脸忽暗忽明,看人看不真切,在他的脚边还跪着一个穿着甲胄的侍卫。
“堡主,任务失败,玄护卫和所有玄武阁的杀手都被抓了。”
黑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傲然堡堡主司徒庭霄。
“你说什么?刺杀失败?”
荣珏满目惊愕,整个玄武阁的人都奈何不了一个快要死的荣澈。
“司徒庭霄,这就是你口中能以一敌十的王牌杀手?”
司徒庭霄端着茶神态自若喝茶,比起荣珏,他却好像没有听到手下的禀报,仿佛根本不担心自己是否能出得去围猎场。
“你这茶倒是不错,待会儿给我带些带走如何?”
见他如此漫不经心,荣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来回走动。
他怎么还有心思喝茶?
“司徒庭霄,你倒是给孤一句话,接下来该怎么办?”
“放心,他们只负责刺杀,并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倒是你,明明是一国太子,怎么如此沉不住气,旁人还没找上门,你自己就已经先露出马脚。”
这种人做太子,难怪二殿下会动心。
确实难以服众。
司徒庭霄冷哼一声,余光瞥了一眼地上乔装成侍卫的手下。
“吩咐下去,包括玄护卫一个不留。”
司徒庭霄微眯着眼睛,眼底闪烁着寒芒。
今日,他损伤惨重,终有一日,他定要千百倍从荣澈手里讨回来。
手下抬头看向司徒庭霄,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
外头那些可都是跟着堡主多年的兄弟,难道就因为任务失败,不但不设法营救,还要让他们这些人亲手射杀?
堡主的心,可真狠!
良久,手下才垂下头,低声应道:“是!”
司徒庭霄也看出手下的心思,不过没有解释。对他而言,无法完成任务,那些杀手回来也是一个下场。
他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等到手下走了以后,司徒庭霄也起身离开,他看着荣澈,冷声说道:“只要没有确凿证据,你只要不承认,就连黄帝也不能奈你何,你可明白……”
荣珏没有说话,此刻,他心里已经不再信任司徒庭霄。
司徒庭霄见状也只是冷笑连连,转身离开。
没多久荣珏就去了皇后的寝宫,母子俩一见面就各自遣散伺候的宫女侍卫。
等人走远了,皇后才拧眉看着自己儿子,“刺杀荣澈的杀手是你安排的?”
“母后,你听我说……”
荣珏开口想解释,就被皇后打断了,恨铁不成钢的斥责道:“你怎么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种事,是不是老五撺掇你的。”
皇后语气笃定,自己儿子有几分心思,她这个做娘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没那个胆子雇佣杀手。
荣珏没有否认,颓废的坐在旁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您还是快帮儿子想想办法。如果让父皇查出来,儿子的太子之位就完了。”
“你呀你……真的是气死我了。”
皇后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可又不能不管。
“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你父皇那里看看情况。”皇后抿着唇,沉默片刻又道:“户部侍郎齐大人他家有一女,中意你许久,等回京后,我会向皇上请旨册封她做你的太子妃。该怎么做,无需本宫教,你应该知道如何做吧?”
“儿子明白!”荣珏答道。
他与齐大人暗中来往已久,手里自然也握着齐大人的把柄。
母后这是要让他许以高位,拉齐大人做挡箭牌。
皇后抿着唇点了点头,希望他是真的明白自己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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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元帝的营帐已经被姜宽带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还留着一口气的杀手都被压了进去,叶芷昔让人取来一桶冰水,直接倒在了玄武身上。
玄武被泼了个透心凉,猛地从地上坐起来,环视周围一圈才明白自己眼下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