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新房,龙凤双烛摇曳生辉。
两人各自换下喜服,便遣退了伺候得下人。
叶芷昔躺在床上,隔着月门前青色帘幔隐约看见榻上的荣澈,只见他笔挺的躺在榻上,薄薄的锦被盖在胸前。
屋子里虽然有炭火,只是不知道到了后半夜会不会冷。
荣澈自是睡不着,虽然隔着帘幔,他却敏锐感觉帘幔后面有一双眼睛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不敢睡?
担心他半夜偷偷溜过去?
当真是傻丫头。
“你说今晚的刺客是谁派来的?”他淡淡开口,清润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显得格外突兀。
叶芷昔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要不要这么突然,怪吓人的。
稳住心神,她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我死了对谁最有利,杀手就是谁派来的。”
“太子!”
荣澈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说出心中猜想。
叶芷昔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面上却不显,“为何,我与太子无冤无仇,太子怎会对我下手?若说谁最恨不得我死,除了叶婉清找不出第二人。”
“你在试探我?”
荣澈豁然坐起身,单手撑在卷起的膝盖上,慵懒的歪着头,炙热的目光仿佛要帘幔烧出一个洞。
被他看穿了!
叶芷昔尴尬的讪笑两声,“那个,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太子没有动机。”
“哼!”
荣澈冷哼一声,带着嘲讽。
“你死了,表面上是叶婉清得利,实际上得利是太子。你若死在新婚之夜,忠勇侯和天下百姓都会对本王口诛笔伐。
若是再被叶婉清挑拨两句,忠勇侯就会彻底偏向太子。他手中毕竟握着众多精兵,饶是本王也希望有他的支持。
如此,你还会觉得太子没有动机?”
“额……”
当然有!
这件事的凶手是谁,叶芷昔心里门清。
“那个……时候不早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吧!”叶芷昔窘迫的翻了个身,面朝里,眼睛却瞪得大大的。
他当真如传言那般睿智。
自己这点小心思,在他面前好像都不够用。
哎!
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过她闲云野鹤的日子。
荣澈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上衣服。
叶芷昔耳朵灵敏,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当即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偷偷转头听着外面的声响。
“我去地牢,你先睡吧!”
帘幔外,荣澈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
叶芷昔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又见他没有进来,咽了咽口水,平复心情才慢吞吞开口:“好!”
须臾,只听见‘吱呀’声。
一束皎洁的银光洒向室内又快速被遮住,屋子里再次恢复安静。
晋王府,地牢中。
墨白和墨羽手持长鞭,不远处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衣衫破烂,满身是伤的黑衣人。
两人听见声音,回头看见一袭素色锦袍的荣澈当即一愣。
“王爷,您……”
墨白话音未落,就被身边的墨羽轻轻撞了一下。
主子的事情也敢瞎打听,不要命了。
墨白顿时会意,没说出口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圈又咽了下去,转移话题道:“王爷,此人嘴硬的很,还未交代是谁指使。”
“知道了!”荣澈冷冽的眸子眯了眯。
这种杀手一般都是死士,想要撬开他们的嘴,比登天还难。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既然不开口,那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是!”
墨白转身从后面的刑具架上取下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径直走到黑衣人面前。
“给你一次机会,交代幕后人是谁。”
“休想!”黑衣人嘴硬。
墨羽此时搬来一把太师椅放在他身后,荣澈轻笑一声,姿态慵懒坐下,“本王倒是想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骨头硬。”
“给本王剐了他,十万零八百刀,一片都不能少。”
墨白和墨羽皆是倒抽一口凉气。
凌迟乃是刑罚中最为严苛残酷的一种,一般人只能忍受几百刀,要么失血过多而死,要么被自己吓死。
十万零八百刀,可不是要将人生生削成肉泥。
黑衣人许是也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手段,冷漠的眼神闪了两下。
荣澈见状,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
“就……从鼻子开始,两百下应该差不多”
随着荣澈一声令下,墨白举着锋利的小刀靠近黑衣人的鼻子。
两百下,削下来比纸还要薄。
一刀下去,黑衣人的鼻尖瞬间被削下去一片,伤口不够深,所以并未见血。
第二刀,鼻尖被削去的地方红色的血珠慢慢渗透出来。
第三刀,鼻尖已经没了,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下半张脸,黑漆漆的鼻孔裸露在血淋淋的脸上,格外渗人。
第十刀、二十刀、一百零八刀、两百刀……原本挺立的鼻子如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