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跨院回来,李嬷嬷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就去见了孟氏。
孟氏淡淡的睨着她,冷然问道:“可曾按照我说的说给老夫人听?”
“说了!”李嬷嬷点头,眼角余光瞥了眼桌上的茶水。
孟氏抿了抿唇,“先去喝口水再来回话吧!”
“多谢夫人体谅!”李嬷嬷行过礼后,麻溜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了之后才又说道:“老夫人让人去请了甘林寺的觉远住持,是人是鬼到时候自然见分晓。”
孟氏嗤笑一声,让一旁的李嬷嬷看得有些不明所以。
“夫人,您怎么笑了?”
而且笑得怪渗人。
孟氏轻抚鬓角,掩唇轻笑:“我只是觉得就算那丫头被什么东西附身,觉远住持不一定能看出。”
“怎会?”
“你忘了,前些日子,那丫头可是去了甘林寺,若觉远住持看出来了,岂有不说的道理。”
不过,觉远大师能不能看出来并不重要,只要北苑那位心里开始惦念那丫头就行了。
李嬷嬷还想说什么,却见孟氏摆了摆手。
“行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让你请的大夫请了没有?”
“老刘已经去请了。”
孟氏点头,缓缓起身,“走吧,去看看清儿怎么样了!”
北苑。
李嬷嬷走了之后,叶老夫人放下心中戒备,露出些许疲惫靠着软枕。
齐妈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上前,很是担忧。
“老夫人,其实您没必要拖着病体赶回京城,夫人和大小姐之间的事,您就由着她们好了,不管结果如何,左右对您没什么影响。”
“你就是如此看待此事的?”
叶老夫人一双浑浊的眼睛光芒锐利,轻轻扫过齐妈露出一丝冷笑。
“你忘了云氏,当初若非是我……她何至于会难产。那丫头对付完孟氏,恐怕就要将目标落在我这个老婆子身上了。”
齐妈有些不忍,道:“当年您也是不得已,其实只要与大小姐明说……”
“明说又如何?”叶老夫人眼神陡然狠厉,“你觉得那丫头能算了?”
“哎……”齐妈怅然叹了口气。
其实当年老夫人和先夫人也算婆媳和睦,若非当年云家年轻一辈太过优秀,惹人忌惮,老夫人也不会为了保全忠勇侯府,暗中对先夫人动手。
想到自己十多年不曾关注的孙女儿,叶老夫人还是轻笑了出声,“云家果然养不出软弱无能之辈,卧薪尝胆十六年,一朝反扑定然不死不休。”
“派人传话给皇后娘娘,这丫头怕是留不得了。”
齐妈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但还是点了点头,“老奴即刻就去。”
两人正说着话,屋外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老夫人,去甘林寺的人回来了。”
“让他进来!”
片刻,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进屋,躬身站在珠帘旁。
“老夫人,觉远大师于前日出去云游了。”
叶老夫人深吸口气,面色并无异色,“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来人躬身退下。
等人走后,叶老夫人冲着齐妈淡淡一笑,笑意寒凉,“连觉远大师都不愿卷入这俗事之中,活该云家命不该绝。”
齐妈伫立在一旁,默默无语。
与此同时,离开前院的叶芷昔并没有回去澄园,而是去了叶婉清的院子。
茯苓正在门口熬药,看见叶芷昔缓步走来,当即起身将她拦下来。
“大小姐,二小姐还没有醒,不方便见您。”
叶芷昔嘴角噙着笑,眼神陡然凌厉,抬手便是一巴掌甩在茯苓脸上,“本小姐要见她,还轮得到你在这里阻拦,莫不是你也皮痒了?”
打完后,叶芷昔甩了甩手。
这巴掌算是替原主报了当初落水之仇。
“别忘了,当初你将我推入湖中,这笔账我还未同你清算,下次再敢造次,就不是一巴掌能解决的。”
茯苓被打得往后退了两步,白皙的面颊赫然多了五个手指印,又红又肿。
她心里委屈得很,却不敢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进房间。
屋子里,叶婉清已经醒了,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茯苓,便大声呵斥起来:“熬个药都这么慢,你想疼死我吗?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真不知道留你在身边有什么用。”
叶婉清骂骂咧咧好一会儿,却没有听见任何回应,正转过头看时,一个黑影压了下来。
“是你……”
看见叶婉清,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不慎牵扯后背的伤,疼得倒抽口凉气,眉眼都皱成一团。
“哟,有那么疼吗?不知道有没有当初你用鞭子抽打我时那么疼。”
“你来做什么?”
尽管后背疼得令她抓狂,叶婉清却依然紧咬牙关,不想在叶芷昔面前流露出半分。
叶芷昔瞥了眼床边的绣墩坐下,翘着二郎腿,单手托着下巴,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听说皇上已经收回你和晋王的婚事,你快要梦想成真了,我特意来恭喜你。”
“用不着你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