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从那群老狐狸是如何抵触徐弦月,对她不屑一顾甚至出言讽刺,到后来的心甘情愿,对她的毕恭毕敬,秦越川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从始至终,徐弦月都秉持着温和气度,不骄不躁,不疾不徐地讲述着她的想法与计划。
怕是连在场众人都不曾意识到,对这个小女子的轻视与不屑,不知何时悉数转变成了敬佩与尊重,并且眼下,俨然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
心中再无芥蒂,积极讨论着后续事宜。
逐条逐款都征询着徐弦月的看法。
无需蛮力,无需恐吓,亦无需镇压。
秦越川与有荣焉,这般温柔美好的月月,竟然是他的,日后会成为她的王妃。
此刻的她,虽是身着软罗,手中无剑,身无盔甲,可秦越川仍觉得,当下的徐弦月与纵横捭阖,挥斥方遒的女将别无二致。
指尖所指,即是剑之所向。
商场即是她的战场。
带领着手下兵将,冲锋破阵,驱除万难。
唇畔的笑意愈来愈浓,连众人何时散去的都不知晓。
徐弦月走到他的面前,歪着脑袋看着他,挥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秦越川?你在这里笑什么啊?”
秦越川回神,揽过徐弦月坐在自己的腿上,微微抬头仰望她,眼底柔情深不可测:“我在庆幸,拥有了这样一个珍宝。”
徐弦月毫不扭捏地捧起了他的脸,揉搓着他的双颊“嘿嘿”笑着:“我也很庆幸的。秦越川是最好的。”
二人肌肤相贴,呼吸相闻。
秦越川的呼吸逐渐紊乱。此刻的徐弦月甜蜜得过分,他扣住她的后脑,情难自抑的吻了上去,本想浅尝辄止,内心的叫嚣总是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下腹隐隐灼痛,秦越川羞于让徐弦月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反应,恋恋不舍地离了她的唇瓣,微微偏转了身体角度,寻了个话题分她的散注意力:“我初次听闻这个办法,我的月月当真聪慧,若要实施此计划,可有难处?”
徐弦月想说没有难处,无非是可能要破点钱财,不过后期都会收回来的,而且,她知晓爹爹的“小金库”藏在哪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印制局那边也可以让玄一等人看护一二,避免秋露书局探到消息有什么危险举动。
刚想摇头,又想起今日秦越川字字句句自责伤怀,若是这是他所期盼的……
徐弦月转了念头,诚挚地看着他的双眼:“有的,毕竟此事牵系众多书局,难免不会走漏风声,虽是诸位掌柜一致认同由我的阳春书局出面此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谨防小人作祟,比如秋露书局应该会有所动作。
我最是担心印制局那边会出现问题,秦越川可否帮我维护一二?”
“不是什么大问题,月月大可不必忧心,我会派遣人手替你保驾护航,你只管放手去做的你的事情即可。”
“那你有没有开心一些?”
“能得月月信赖,我自是开心。”
徐弦月抱住他的脖颈,下巴垫在他的肩上,在秦越川看不见的地方暗自喟叹:
这么一点小请求就可以了?
秦越川未免太好哄了些。
已是日过中天,祁墨白这边,自从巷口被驱赶离开,心事重重回到了家中。
吴敏梅与祁脉语不在,他猜测应是到集市上去了。
独自一人站于庭院之中,脑海中一遍遍,不断回忆着今日的所历所闻。
事情已经过去了约莫两个时辰,经过长久的静心沉淀,他也大概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不敢保证完全准确,却也大差不差。
想来是吴氏为了强凑她与徐弦月做的一场局,迫她失节,委身于他。
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里有说不出愤怒,血脉偾张,心如擂鼓,恼恨吴氏怎能害她陷入如此险境!
彼时正当他欲回身之际,又转念,如此一来岂不是主动落入吴氏奸计?她身侧有人,是否已经心有成算?
可若不如此,他的心里着实难安。
两难之时,他看见了那个轰他出人群的高大随护,一掌劈晕了吴氏,拖她入了巷口……
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想必她是无碍了。
只是心中郁气仍是不得疏解,吴氏这个两面三刀的狠毒妇人,竟是以此做砝码来逼迫他们,若非徐弦月机警还有随护,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这口气他定是要出的,哪怕是不是她,也是为自己!
而祁墨白口中的吴氏,此刻正在府衙牢狱里,迷迷蒙蒙转醒过来。
未等睁眼酸腐腥臭的味道钻入口鼻,身下似乎也是刺得很,半梦半醒之际,她恍惚想起自己正在实施计划的最后一步,眼见着那个三房丫头正在背欺负,还没喊两句就——
回忆时手不自觉探上后颈,刺痛感袭来之时,她的记忆就此戛然而止!
“怎么会突然在这里!?”
吴氏慌神了,计划不是很顺利吗!?她明明,看到那群人将徐弦月围堵在巷口,浓儿呢!浓儿在哪里!
思绪纷乱,她挣扎起身,却见得自己躺在破草垛上,衣衫残破,领口春光大泄,裙摆污秽不堪,微微移动,两腿酸痛,竟是一时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