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长平一言不发,只瞪着了眼睛看着她,柳禾风不禁笑出了声音,“怎么了,这是高兴坏了。”
听到柳知县的调侃,吴长平眼中竟然蓄起了泪水,他抬起手臂擦去了泪水。
他声音中也多出了几分颤抖:“大人所说的话可是开玩笑?”
“本官乃是荔县知县,这种事情又岂会拿来跟你开玩笑”,柳禾风看着吴长平道。
她知道这件事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尤其是一个一直对官府都有些畏惧的小孩子来说,无异于天降大礼。
所以吴长平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只有再三确认他才能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柳禾风可是普通老百姓考科举最后成为的官员,她能够理解吴长平,能够共情他,所以在吴长平又问一遍的时候,她肯定地回答了他。
而吴长平在柳禾风又一次肯定地回答了他之后,终于破涕为笑,“多谢大人,不知大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柳禾风点了点头,她确实还有事情要让吴长平干,“这几天你先过个好年,等年后再来县衙,本官到时候再吩咐你。”
吴长平现在也把自己当半个县衙的人了,在柳禾风吩咐他之后,他也学着其他的衙役拱手应道:“是大人,那大人我什么时候来县衙?”
“初八之后吧,大部分衙役都是初八之后来,你也那个时候来吧”,柳禾风摩挲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后,给了吴长平一个时间。
在吴长平应下后,她便示意他可以回去了,而她自己也回了后宅。
今日比较重要的事情也就是这个了,等到讲书结束后,柳禾风便也不再留在县衙里了。
只是她才刚踏入后宅,便听见了从柳荷香的院子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一小厮也在门口守着她,见她来了,便立马上前道:“大人,荷香大小姐请您去正堂去一趟。”
小厮的表情看着格外地郑重严肃,他是替柳荷香办事的,他的表情也表明了柳荷香的态度。
柳禾风一时之间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能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三姐能如此重视,还要喊上她来。
柳禾风想不通,只好先跟着小厮去了正堂。
正堂那里聚了不少人,丫头小厮们一个个都低着头,有跪着的还有坐着的。
见此柳禾风更是觉着摸不着头脑,她抬脚走进了正堂,一眼便看见了端坐主位上的柳荷香,不苟言笑。
再转过头,崔棠正在下面站着,满脸的怒气。
还有三个丫头正跪在地上,两个丫头都是一样的怒气冲冲,还有一个丫头则是低着头,小声抽泣着。
“这是怎么了,丫头们的事情,三姐你处理就好了,喊我来做什么?”
柳禾风朝着主位旁边的椅子走去,坐了下来后一脸困惑地问道。
“你来了”,柳荷香看见柳禾风走了进来,又斜眼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丫头道:“正要去找你呢!”
“三姐这是怎么了,还跟我扯上关系了?”柳禾风有些懵地看着柳荷香问道。
柳荷香并未直接回答柳禾风,而是转头示意一旁的大丫头拿来了一个盘子,并让她把盘子拿给柳禾风看。
大丫头捧着盘子走到了柳禾风面前,柳禾风也是颇为好奇,便凑上其瞧了一眼,花红送的手帕赫然映入了眼帘。
柳禾风的表情尽数被柳荷香收入眼中,震惊和了然她都看见了。
柳荷香当下便知,柳禾风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而柳禾风也在看见手帕之后,便已经猜测到,下面跪着在哭着的丫头,是花红。
没想到她第一天才收了手帕,第二日这件事就已经被揭开了。
“这个手帕是昨日花红给我擦躺椅留下的”,柳禾风也不想遮掩什么,便直接说了。
她本以为把手帕放在东厢房,不会有人往她身上联想。
但是显然她还是想简单了,整个知县院就她一人住着,她也从来不绣手帕,突然出现一个手帕,众人自然会想到是哪个丫头送来的。
现在手帕被发现了,她更不能遮掩,妄图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
毕竟她的态度就代表了以后大家对花红的态度,若是她不认了,大家便会知道花红这算是被放弃了,自然也就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了。
毕竟一个妄图攀附主子,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众人必然会嫌弃不已。
那花红以后在县衙中,也就会不好过了。
柳禾风终究还是个心善的人,不管花红这个姑娘存的是个什么心思,终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所以,她也不想上来就喊打喊杀。
见柳禾风居然直接认下了这个手帕,柳荷香也是有些惊奇,忍不住斜眼看了一眼柳禾风。
毕竟就在前几日,她还是拒绝了将崔棠调回了院子,而今日她居然就认下了花红送她手帕。
想着这些,柳荷香也不禁将目光投向了正跪着的花红。
这姑娘十五六岁,正是鲜活的年纪,面容也还算是清秀,只是跟崔棠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至于在下面跪着的花红,听见柳禾风应下了手帕,嘴角也是不自觉地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