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扑火太傻,理智清醒失真。爱情只能在半寐半醒间夹缝而生,任何一边的偏颇,都会让人彻底失控。
郁恬有过片刻的晃神,抬头看见沈阔的侧脸,一瞬间的颤栗感袭卷全身,她极少看到他如此严肃冷峻的样子,为了什么,其实也不为什么。
这一晚,他们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凶的一次争吵,也是最后的一次。
原本拿了奖挺开心的一件事,沈阔提议出去吃,郁恬虽然没什么胃口,也跟着去了。从餐厅出来时间还早,两人在商场闲逛,郁恬无意间瞄了几眼橱窗里的双C手袋,沈阔这时偏偏捕捉到了她的神情,拉着她走进店里。郁恬有些抗拒,不是刻意的矫情,那手袋她若真的想要,自己也能买。只是他近几日偏执的讨好和弥补,让她心里觉得很不适,莫名地感到压力和负担。
导购取下一只现货,服务周到地打包,沈阔直接过去刷卡。郁恬一再克制,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阻止了他,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那一刻她反而快意十足。
沈阔很快追上她的脚步,一下捉住她的手,将她肩膀一揽,往自己胸口一合。脑袋往左一偏,看到他手里拎着的纸袋,双C的标志尤为刺眼,她的呼吸瞬间凝滞。他低下头来,呼吸的气流充斥在她的耳里,声音很近,“恬恬,你又在闹什么?”
她神色淡然,“我没闹。”
沈阔轻笑一声,“红包不收,礼物不要,还说你没闹?”
她有些不耐,执意将他推开,手腕却被他拉住。她的手腕很细,他的虎口紧紧包裹,叫她无法动弹,趔趄几下,只能任由他往前带。
两人来到停车场,郁恬被他一把塞进副驾驶。关上车门,二人在紧闭的车厢里,久久没有对话。
他摸向裤子口袋,掏出烟和火机,降了那边的车窗,就这么吸了几口。郁恬陡然望去,心乱如麻,他眸子里不知何时染上了薄寒冷郁,昏暗的光线下少年气渐失,换作满是愁容的疲态。
他向她看过来,低沉着嗓音,“不喜欢还是不想要?”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喜欢,不想要。”
“为什么?”
“喜欢就应该问你要吗?”
他舔了舔后槽牙,“你就这么想和我算清楚?”
想到沈清的眼神,她忽然很不想落入下风,“对,免得被人诟病成我有心攀附沈公子。”
他轻哼一声,“谁又说你了?”
“又?原来你知道啊。我也不是完全拎不清,输不起,你也用不着费心地讨好我什么,这样太累了。”
他蹙着眉,“你没必要说这些话,有什么气,有什么怨,你尽管撒出来,哄你又不说,对你好又不要,到底想怎样?”
她冷笑了几声,“我能有什么气、什么怨,敢对着沈公子撒的,我都快高攀不起了。”
沈阔一把握住她微颤的手,“恬恬……”
她冷静地抽离,强压住眼眶和喉间的酸疼,深吸一口气,“确实挺累的,我们分……”
“郁恬!”他的声音好似一声怒吼,空气刹那间安静下来。
她眼里一丝惊恐拂过,睁大眼瞳盯着他,不容置疑的倔强,“说了我可以先叫停的。”
他倾身过来,双手钳住她的肩膀,那力道抓得她生疼,“我答应了吗?”
几秒钟的对峙,她就坚持不住了,转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缓缓呼出一口气,眼前一片模糊,“你又能答应我什么呢?”
那语气是哀伤的,无奈的,不抱有任何期待的怅然,让他眼底的怒气转瞬之间消失殆尽,心中不禁骇然。他松了手上的力气,轻抚着她的长发,低头吻住她泪湿的眼角,“恬恬,你怎么知道我给不了你承诺,再多等一点时间,好不好?”
过了许久,她抬手抹了抹濡湿的脸庞,将他推开一点距离,“走吧,送我回御园。”
沈阔低头瞧着她,哑然,又不得不回到座位上,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他时不时地看向她,也不敢随意出声。她看着窗外绚烂多彩的夜景,此刻已经模糊成或大或小的彩色圆点,眨了眨眼,视线却愈发模糊。
到了御园门口,她头也不回地下车,沈阔追上来把那个双C的纸袋子塞到她手里,轻轻抱了抱她,“别胡思乱想,喜欢你就拿着,只要我给得起的,都属于你。”
她没有任何反应,面无表情地离开他的怀抱,缓步走了进去。
气吗,怨吗,有些事就是毫无道理可讲,他偏偏就能居高临下地操控着所有节奏,而她只能跟随命运,命运带给她什么,她就欣然接受什么。
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她顿住脚步,拿起来一看是陈女士的电话。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妈。”
“姐,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是忻忻啊。”
“我当选元旦文艺汇演的小主持人了。”
她吸了吸鼻子,“是嘛,忻忻真棒!”
“姐,你是不是感冒了?”
“哦,有点儿。”
陈美心的声音响起,“恬恬,降温了要穿厚点,注意保暖,备点维C在身边。”
“知道了,妈,我没事。”
“元旦放假几天,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