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薇默然看着她男朋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套上白色的皮质手套,总觉得这衣帽间里面不见了她的男朋友,多了一只会开屏的孔雀。 一副斯文绅士模样的男人给她展示了自己这身行头,乔薇薇拨了拨那朵散着幽香的红玫瑰,手指从他迷人的眉眼上扫过,沉迷于美色,被迷得五迷三道,被亲了个七荤八素。 两个人紧紧贴着,乔薇薇细白的腕子向上交叉,被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大手攥住,拉到头顶,皮质的微凉触感贴着她有些发烫的皮肤,让她忍不住一阵战栗。 胸口那朵娇嫩的玫瑰被挤压得变了形,花瓣可怜的脱落,还无助的被撵磨,挤出殷红了的花汁。 花汁丝丝渗透进空气中,熏醉了幽邃的夜。 孔麒身上这身只穿出去过一次的衣服再换下来的时候,白色的衬衫沾满红色的花汁和蔫哒哒的花瓣,身上被抓皱了好几处,几乎等同于报废了。 乔薇薇把自己埋进大枕头里,默默的想,报废了倒也好,再多两套这样的衣服,她恐怕就成了聊斋里那些被妖精榨干的倒霉蛋了。 她赖在孔麒的房间里,最后睡着了,还是孔麒把人给抱回了房间,孔麒帮她拉上窗帘的时候,透过窗子看高深的夜空和外面明亮的星星,只觉得那些星子在遥不可及的天边,闪着的光都是暖的。 他的心情从激烈到平和,最后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之感入睡的,也不知这阵子的情绪跌宕是否刺激到了大脑的某些区域,沉睡之中,他梦到了童年往事。 梦里,还是那个熟悉的孤儿院,孤儿院里,他的好朋友在唱歌,他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孤儿院里生活,另一半飘在空中,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许是已经知道了真正的孔麒不会说话,所以,这次,即便他看见他在秋千上唱歌,却再没有听见臆想中的歌声。 好朋友的画面一闪而逝,更多的则是他自己。 他看着自己在孤儿院里吃饭睡觉,然后天一亮就起来帮院长干活,院长会给他们做早饭,吃了早饭,他就背书包去学校上学。 他的成绩特别好,尤其擅长数学,不但拿到了学校发的全额奖学金,而且还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大大小小的数学英语竞赛,写过的文章也曾在杂志上发表,因为这些成绩,老师对他很关照,同学们也喜欢他,他在学校里从未因为自己的孤儿身份被嘲笑。 回了院里,他还能给弟弟妹妹们上课,孔麒也经常缠着他问问题。 孔麒因为不能开口说话,所以没能去学校上学。 但他把自己用过的课本和笔记全都给了他,让他不要放弃学习。 他攒下的钱几乎都用来买书了,有了孔麒这个朋友之后,还曾用自己攒下的钱送给对方一个口风琴,孔麒跟他说,他以前是学钢琴的,但是孤儿院这种地方,哪来的钢琴啊,他见他总一个人发愣,自己在腿上敲敲打打,就送了他一个口风琴,对方果然很高兴,捧着那个口风琴的时候,就像是捧着个宝贝。 他在梦里,又好像在现实里,他似乎能听见周围人跟他说话院长的声音、同学们的声音、老师的声音。 可那些人跟他说的话,又好像很模糊,每次,他都能意识到,那些人在喊他,喊他的名字,可是那几个字出口之后,就像是之间消散在了真空中一样,传不进他的耳朵里,根本听不见。 他想低头看看自己的书,自己的本子,想看看上面有没有写自己的名字。 但是只要他努力去想“名字”这两个字,那原本清晰的视野就会变得模糊。 他心中很焦急,可是越着急就越是听不清楚、看不见。 他在一条长长的回廊里奔跑,尽头有人喊他,喊他的名字,可是那个声音越来越远,像是随时要离开一样,所以他得马上想办法追上那个声音,听清楚自己的名字,只有有了自己的名字,那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不是吗 可是他拼命向前跑,这条回廊却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望不到尽头的回廊里蔓延起黑雾,大雾从尽头奔涌而来,将他吞噬。 他从梦中惊醒,外面天光大亮。 孔麒颓然的倒回枕头上,双眼望着天花板,发直。 他张了张口,嗓子里发出很奇怪的声音,他觉得这样的声音很难听,不但难听,还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怎么可能给乔薇薇听这种奇怪的声音 孔麒这点失落也不过转瞬,一想到乔薇薇,他低落的心情就又重新好起来了,他翻身下床换了衣服,就见乔薇薇难得起的比他早,没有睡懒觉,在下面跟爷爷吃早饭。 吃完早饭,乔薇薇把孔麒给拉出了门,两个人跑去y大听讲座,孔麒是带着笔记本过去的,这次过来办讲座的老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