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失忆之人的种种疑虑,他三言两语就将前因处境交代清楚。 接着攥紧手指,安抚般地朝谢征扬起唇角,眸光柔和,“别担心,师兄,我绝不会害你。” 这一笑当真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说不出地令人信服。 谢征却瞧得出,在对方看似从容的神色下,正死死压抑着急躁与不安。 他失去记忆,就这样让他烦忧 谢征不禁疑虑再起“你我之间,只是师兄弟” “当然不止”两人的纠葛哪里这么容易说清,傅偏楼语塞了下,干脆把问题抛回去,“那你觉得我们该是什么关系才对” 被问得一愣,谢征顺着话头,仔细思量起来。 没有缘由的信赖,不同寻常的亲近,不必言说的了解。 一举一动,无不关照;即便遗忘,也残存着微薄印象,沉重得令人匪夷所思。 目光移至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哪家正经师兄弟会这般自然地互相触碰未免太腻歪。 谢征突然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抿了抿唇,低声道“道侣” 这一句放得极低,语气多有犹疑,但在场的修士哪个不是耳聪目明,当即听了个十成十过去。 顿时,小吉女面色古怪,宣明聆笑意僵硬,陈不追瞪圆了眼睛。 蔚凤脚下一个趔趄,连带着琼光也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识海中的011更是瞬间短路,发出滋滋的掉线电流音。 傅偏楼“” 他头脑一片空白,彻头彻尾地傻了。 罪魁祸首看着众人接二连三吓出的乱象,倒很淡定“不是” 当然不是 011惊叫,宿主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跟小偏楼 “你似乎一直跟着我,竟不曾发觉么” 谢征在心底打断它,“他对我有情。” 仿佛五雷轰顶,011宕机又重启了好几个来回,才敢颤巍巍地去观察傅偏楼的态度。 却见他愕然之余,也十分羞窘,从耳根到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绯色。 一时间容颜更盛,动摇非常。 有心之下,011就算再蠢,哪里看不出这是情根深种的表现 它喃喃道,可是,这怎么行呢是什么时候 宿主和小偏楼不不不,怎么可以 它几乎成了一团浆糊,谢征见它如此抗拒,挑眉问“为何不可” 就算他们是师兄弟,可修真者在此道无所顾忌,结为道侣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先、先不说小偏楼。 011磕磕巴巴地,宿主呢 “我么我不记得了。” 谢征借力站起身,自然而然地松开牵着傅偏楼的那只手,理了理凌乱的衣角。 余光瞥见对方欲言又止的生涩,他垂下眼睫,敛去眸中深思。 看样子,他们的确并非那种关系。 甚至,情意从未宣之于口,才会令身边人这般惊讶。 可就算不记得,感觉仍在。 “我仿佛很看重他,”谢征缓缓说,“与旁人皆不同。” 在那所谓的“考验”中,他于剑庄修行多年,去往天下各个角落,见过无数男男女女。 容色过人者,并不在少数,却无一人会予他这般悸动。 从眉眼到身段,眼巴巴跟在身后招人怜的姿态,没有一处不合意,简直是照着会让他顺眼心软的模板长出来一般。 想来,不是不喜欢。 既然如此,该是两情相悦才对。 傅偏楼的心思那样外露,他如今都能一眼看穿,没道理过去不懂。 故而他更加不解,为何没有言明 011罕见地沉默下去。 它知道,宿主素来机敏,不似它,总傻乎乎的。 他思虑重而缜密,漫漫仙途中,为了不走偏路,时常回顾错漏,剖析所作所为的不足之处。 这样一个将自我看得极清之人,会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吗 就算当局者迷,一时不察,那对傅偏楼呢 谢征有多了解这位任务对象,011最明白。 经年累月、朝夕相伴、倾尽心力。 别说这般拙劣的掩饰,就连傅偏楼自己兴许都没有意识到的一些想法,他也瞧得出来。 可偏偏,谢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