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出他的身影,谢征一时隐约出神,低声道“累你代我受过了。” “这是什么话”傅偏楼一下子瞪大眼,随即不虞地挑起眉,“跟你有何关系” 谢征不与他争辩,两人心里都明白,当时,麒麟的那道咒术是冲谁去的。 “下回莫要冲动行事了,”谢征盯着他道,“这回未伤及性命,是不幸中的万幸。倘若有万一” “万一有什么万一,就由你受着吗”傅偏楼的目光陡然尖锐起来。 谢征却不闪不避地点了点头。 “本该如此。”他理所当然地说,“傅偏楼,你的命比我更要紧。” 很动听的一句话,却也很伤人心。仿佛一柄利刃,直直戳穿了傅偏楼的笑面。 他先是愕然地睁大眼睛,尔后手指微微发颤,牙关咬紧。 若是旁人这般诉说,想必定是情意款款、感人得不得了宁愿我死,也要护你,可见是心尖尖上的人,舍不得出半分差池。 然而他知道,谢征会说这种话,全然不是一回事。 他不过在陈述一个事实。 因为他是boss,boss不能横死,否则全天下都得给他陪葬。 谢征的任务也会失败,再回不去他的家。 “要紧对,自然要紧。” 闭了闭眼,傅偏楼轻声问他“谢征,对你而言,要紧的是傅偏楼的命,还是我的命” 011纳闷极了宿主,小偏楼在说什么呀傅偏楼不就是他吗 “” 谢征清楚傅偏楼在问什么,有无律在旁,说不出“boss”这种字眼,才听上去稀里糊涂。 可他却发觉,自己竟和011一样给不出答案。 如果boss是旁人,他同样会这么觉得。 很简单的计算题,他一人身死和团灭,谁都懂哪边更大。他又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家伙,非要拉着全世界一起没。 如果傅偏楼不是boss,就不那么要紧了 眼中划过一丝犹豫,傅偏楼瞧出来,劫后余生似的松了口气。 他不怕比较,只怕得到的一切全都立足在这个身份上,不分给他一丁点。 有这一瞬的犹豫就足够了,他就是傅偏楼,就是话本里的反派boss,本来就不可能撇清干系。 少年忽然又变回了乖巧的神色,笑眯眯地说“算了,要不要紧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乐意。” “谢征不瞒你说,其实我很开心。” 谢征不禁拧眉“开心什么。” “你平安无事,我很开心。中咒的是我而非你,我很开心。”傅偏楼越说越飘,“看你这么着急,都有点不像你了,老实说,我太开心了,半夜想起来,大概乐得睡不着觉。” 谢征简直想拿剑鞘抽他“没出息。” “就没出息。”傅偏楼拽住他的衣袖,看人真冷下眉眼,有点气着了,便软下嗓子缠道,“清规师兄,师弟我好不容易能护你一回,可别给我泼凉水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得意,再有下次,我也” 他的声音被一根手指封在唇间。 “没有下次。”谢征肃穆地说完,握住他的手腕把人从地上拽起,“少贫嘴,去寻琼光师兄,走了。” “哦。”傅偏楼摸了摸嘴唇,温热的触觉还残存着,有点发麻的错觉。 他不自在地揪了揪鬓发,回头冲无律和湖边的老贝壳一扬手“我们去去就回,师父你别走啊,方才的曲子还没教完我呢” “”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御剑远去。 “老贝壳啊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无律伸手摸了摸它的蚌壳,“你看我这两个弟子,是不是有点太目中无长、旁若无人了点” 老贝壳摸不准这位师父的意思,缩在壳里,战战兢兢地答“呃,小主人和他师兄,确实感情深厚” “衬得你我好生孤寡,”无律感叹地举起长笛,“此情此景,当奏一曲。” 说着孤寡,她吹的调子却是寻常的那一首,婉转缠绵,余音悠长。 风声簌簌,林叶沙沙,天朗云淡,老贝壳躺在湖边熟悉的浅水滩上,十分舒惬。 “这首小调,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吗”无律眸色有些讶异,“这是三百多年前的曲子了。如此说来,你活了有三百年” 老贝壳自知失言,当即闭上嘴,任她怎么敲壳都不再开口。 “想不到叫老贝壳,还当真挺老的。” 她调笑般地说完,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