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的故事很俗套,家道中落,被卖到南风馆,后来遇到一个人,他们两个情投意合,男人是这附近镇子上的富商,每五天过来陪他一次,他已经在这边安排好了,就等钱攒够了就赎他出去,在乌镇给他买处院子,他们两个人可以双宿双飞,好好的过日子。
本来打算的好好的,男人上次过来就是告诉他,他的赎身钱已经凑得差不多了,再过一个月 ,他就能恢复自由身,他们两个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可谁知,第二天那人就离奇失踪,他的家人过来店里寻他,询问他的下落,第三天就被人在林镇发现他的尸体,当时已看不出他的模样,如骷髅一般皮包这骨头,要不是他身上的衣服和他送的玉佩他都不敢相信那人就是前两天还和自己有说有笑,一起畅享未来的人。
自从那天之后,他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他明知道林镇有怪事发生,明知道受害人都是俊俏男女,明知道他们南风馆最近也是怪事频发……抱着这种遗憾和不甘,他开始偷偷调查,终于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这件事或许和南公子的一位恩客有关,那位恩客是一位京官,将近五十的年纪,但看起来像是三十多,而且近来似乎越发年轻,他有理由怀疑,那个恩客是嫌疑人。
“求大人为我主持公道!求大人救命!”
文竹的头重重低下,匍匐在地,仔细看,身体竟然微微有些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其他。
宋青眼神询问的看向张生,张生挑眉,一双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线,漫不经心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能帮你呢?”
文竹头埋得低低的,低声道,“我原本不知,是醒来之后才知道的,每一个新客我都会像今天一样给他们讲这个故事,他们大多当个笑话听听,只有您,将我带出来,既然您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带出来,您肯定是有大本事的人,所以才斗胆向您求助!”
张生不置可否,眼神微眯,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手中的折扇转了又转。
文竹不敢抬头,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但半天不见他们说话,以为这次得到的也是否定的回答,不免心中悲戚,整个人都散发着颓丧的气息。
万虎皱眉,冷哼一声,“男子汉大丈夫,纵然身不由己落入那烟花柳巷,好歹是带把儿的,怎么遇到点儿事跟个娘们儿似得寻死觅活,逼逼赖赖的!还说是自己的至交好友,难道没有他人的帮助,你就不帮他报仇了?!还是说你不过是装装样子,其实内心并不是那么想的,他怎么样你都无所谓?!”
“不是的!”文竹急急开口,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无措,倒是多了一份坚定。
“无论三位大人是否答应帮我,我都一定会替我的段郎报仇!我绝对不会让他白白死去,哪怕这件事十分艰难,哪怕用我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
“我听闻林镇的事情已经惊动了上面,他们已经派了大理寺的人过来办案,听说是三人,我以为,就是您三位,所以才斗胆开口。”
文竹的话掷地有声,房间内的所有人没有人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有一点你估算错了,我们并不是你口中的大理寺的人,让你失望了。”宋青举杯,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而且,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文竹举手发誓,“我成栋如若说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往生!”
宋青点头,发了这么重的毒誓,想来,他说的不是假话,看向张生。
张生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眼底一片冰寒,“起来说话吧,地上凉。你们用的什么熏香,似乎和别家不同。”
文竹闻了闻身上的衣服,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不瞒您说,这个熏香就是为了掩盖我们身上的体味的,您知道我们,”文竹抿了抿唇,脸色难堪的道,“我们这种人,说白了也是做的皮肉生意,有的客人良善对我们好点,有的客人玩的花一些,下手也会重一些,长久以来,身体多多少少有了一些隐疾,这些隐疾会……有时会有味道,所以我们都会用一些比较刺激的熏香来掩盖本身的味道,不过我并没有,身体很好!只不过最近总是感觉身体有些无力,白日睡觉的时候感觉身体很是疲乏。”
张生皱眉,对于他说的这个有些意外,和自己想象的答案有出入,“你过来,我为你把下脉。”
闻言,文竹走了过来,张生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文竹只感觉手腕处有些微微发热,以为是自己害羞了,偷偷抬眼看了眼张生,心生疑惑,闭眼默了默,心跳没有异常,放下心来。
片刻后,张生皱眉,松开手,心下了然,面前的文竹确实命不久矣,言重的气血两亏,而且,他身上的熏香似乎南公子用的同一款。
张生轻轻叩着桌面,一言不发,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万虎有些受不住的嚷嚷,“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把完脉了,都不说话这是啥意思!”
相较于万虎的急切,文竹倒显得冷静了许多,低低的道,“我,时日无多了吧,大人不必介怀,我自己的身体,我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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