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汉奸一只手捂着肝部,支支吾吾,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与螺旋桨滚出的水花合为一体。
浮沉,起起落落。
张爱国转身就走。
刚才伸手的瞬间,张卫国左手缠住对方手腕,扭腰转胯,腿一蹬,右肘对准肝部爆击。
顺势一个巨蟒翻身,架举猛推,把对方抛入水中。
事情发生的电光火石,谁也没有料到。
替汉奸喊救命?
抽离现场才是最紧要的。
至于鬼子如何判断?
那是它们的问题。
携款潜逃也好,畏罪自杀也罢,死的都不是好人。
晃悠着下了船,物归原主,算是一份善举。
失而复得的惊喜,忍不住掩面而泣。
“恩人呐。”
有人嘀咕,有人径自离开,心安了。
船走走停停。
长江江面上烟波浩渺,水天一色,江汉关钟楼一点一点撞入眼中。
汉口,中国四大名镇之首,一度人口超两百万,号称东方芝加哥,仅次于上海,民国第一个直辖市。
下船的时候,夕阳西下,尚有一丝光明,方才知道入了地狱,民国第四大城市,一片残垣断壁,处处黑乎乎。
沦陷次日成立的汉口野战邮局,仅仅一个月,所存款项折合日币高达60万日元,汇回小日本的款项也有60万日元之多,这只是普通士兵,军官的存汇款还不包括在内。
钱财哪里来?
小鬼子士兵才有几个钱?
持斧拿锯,不管有没有人,公然破门而入,翻箱倒柜,洗劫一空。
杀人抢劫,纵火焚城。
蝗虫过境犹未及。
据记载,一年时间,死在乔口一地的有2万多人,枪杀,砍头,集体活埋。
挖眼、剥皮、强水浸、刀劈、电死等残酷的杀人手法,不胜枚举。
租界成为安全岛,是何种的悲哀!
好吃好喝送回家,抢走的东西不敢要,是真的胜利了吗?
颠倒是非,语无伦次,怪不得小鬼子不会反思,见天的把责任推给老美。
赞歌天天唱,不如干一样,打铁还需自身硬。
汉口的枪声刚响,好大喜功的小鬼子,在本土后乐园举行10万人的大合唱,10万个声嘶力竭的喉咙伴随着五颜六色的烟火彻夜地唱着日国歌《君之代》,次日有50万人参加提灯和举旗游行,连续三天庆祝成功攻占汉口。
原子弹下的熟人有无辜的吗?
大地震下的死人有原谅的吗?
是谁把血海深仇淡化?
触景伤情,还在沉思中的张爱国被踢了一脚。
“干什么的?”
稽查,鸡杂鸭杂。
“老总,从上海过来的,去法租界谈生意。”
“做买卖的?”
“是的。”
青色长袍,黑色圆口布鞋,费多拉帽,手里一根文明杖。
左手拎着一个小小的牛皮箱子。
肥羊?
一刹那,张爱国都有些惘然,刚才看到了什么?
绿色的光,从两个长相穿着都是国人的眼睛里冒出来。
仔细打量两眼,红红的眼眶。
“有胆量。”
一个汉奸感慨的赞扬。
怪不得下船的人很少,携带行李的更少。
“证件呢?”
掏哪一个?
有点多。
思定,一个证件拿出来。
“豁,还真是上海的,法租界,郝仁来?好人?”
“初到贵地,还请两位大哥关照。”
两枚大洋递了过去。
“好说,好说。”
“跟我们走吧。”
“带我去哪里?”
“法租界。”
“不过还要10块大洋,这一路上的蝗军太多。”
能做汉奸的人,和编制内的人都一样,没一个傻的,一年多了,小鬼子的变化,他们感触最深。
要不要留条后路?
挣到钱,早已提上日程,两手准备。
小鬼子吃肉,他们喝汤,一样的盆满钵满。
“老总,那边怎么这么黑,不是电灯普及了吗?”
“那边,难民区。”
民国27年10月25日沦陷后,小鬼子在汉水河边到中山路设立难民区,把民众驱赶到里面,设立哨卡,用木栅子,铁丝刺网,砖石,沙袋围堵着,进出必须出示通行证和居住证,洋鬼子统一叫做派司。
“老总,不如我直接回去?”
“回去?你看看,天马上黑,赶紧走两步,等下宵禁,蝗军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开枪。”
“明天,真要走,我们哥俩来接你。"
“就是,都是中国人,有个照应不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张爱国知道他们有求于己,估计是想在上海留一条后路。
心思转动,笑着说道。
“感谢两位的帮忙啊,以后到上海可以找我,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客气,客气,在汉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