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粉彩荷花吸杯,又称‘秋操杯’‘粉彩荷花记念杯’或‘秋操记念杯’,制于大清光緒三十四年,现存于河南博物院。” ——越鸟传博物 到了西天境内姑获山碧波凌云洞,三人按落云头,越鸟对着青华又是一拜:“小王这栖身之洞一切潦草简薄,只得三位小妖看守,今日劳动帝君贵步临贱地了,小王实在惶恐。” 陶刚无七情六欲,千百年经商待人靠的全是他察言观色的本事,他对人情事故一向洞察清楚,正因如此,他才能在此为越鸟经营家门。此刻他冷眼看着,见明王礼数周正,举止大方,而青华帝君却一脸荡漾,大有喜不自胜之意。这个青华帝君,存的不知是什么心思!以后他可得万般的小心,莫让这老神仙随意进出明王洞府,做下好事来! 青华步履轻快,不需谁请谁迎,拔起腿来踏进了凌云洞,那洞府端的是一处宝地,处处仙气缭绕,佛光甚胜,洞中一应之物,虽是不着奢华,却件件灵巧有趣,叫他恨不得一一把玩一番。 凌云洞中有三厅,正当中的是会客之地,一应桌椅板凳全部由灵山境大乘玄石精雕而成,不使锦垫也不用漆彩,素雅精致。石板上布满了精雕的图谱,各个都是活灵活现的神鸟典故,用功之处无不是栩栩如生。 八仙桌上放着茶具花瓶,壶是青白玉万字方壶,盏是白羽彩云杯,共一壶六盏。托盘中又单另有一粉彩荷花吸杯,与那素色全套茶具不同,一看便知是主人的爱物——只见那吸杯状如莲花,通身浅粉色,又有一碧绿色的空心花茎,活灵活现精致有趣。青华见之大喜,忍不住拿了那莲杯把玩,竟是爱不释手。有道是物似主人型,越鸟洞府中藏着这样的爱物,足见她虽然是得道的尊者,却也还有些女子顽心。 那桌上的花瓶也与众不同,形如同一块无状的山石被剖开了肚子,里面单单插着一支无叶无苞的白梅,那梅花朵朵尽绽,天生天养未着法术,花瓣无风自落,落在玄色桌面上,黑白相间相得益彰。 越鸟是天下独一只的靑孔雀,她灵性最深,身边之物自然也不会是凡品。青华有心趁越鸟与陶刚说话,将她所居之地看个明白,因此此刻转身直奔左边。 左边的石室是个书房,顶上无遮,虽是山洞,但却生气缭绕亮如白昼。书房里不使架子,只依照山势高高低低地凿了些龛盒出来,里面尽是摆放整齐的经书诗词,只有一长龛中放着个素净的月华白玉直颈瓶,瓶中歪斜地插着一朵黄白相间的夹竹桃。 书房中檀香缭绕,只因房内的桌椅皆是檀木制的,虽然器型简单,但木质却温和油润,触手生温。桌上文房四宝件件有趣,单那老猫笔搁就十分精巧。 别人的笔搁无非仿照远山做个山形,偏越鸟的笔搁竟是黄玉雕成的一只老猫,只见那老猫肚腹滚圆,猫口大张,正做伸懒腰状,真是惟妙惟肖,前爪和尾巴处均可搁笔,青华越看越喜欢,恨不得给它偷回妙严宫去。 最右边的石室就是越鸟的寝殿,正所谓近乡情怯,青华只当是要进越鸟闺房,生出了窃玉偷香之心,所以心里少不得忐忑难安。 拨开眼前的重锦羽雀门帘,阵阵的白玉兰香忽隐忽现,青华定睛一看,果然叫他在墙角一处发现了一颗从山壁中长出的白玉兰。越鸟当真是神思灵巧,竟在那半丈高的白玉兰树下修了步余宽的一副黑石坛,白玉兰花落时便落在黑石之上,看起来真是可爱非常。寝殿中别无长物,除了一桌两凳,就只有一尊湘妃竹青帐寒玉床。青华这才恍然大悟——越鸟身带青焰,平日里睡在寒玉床上才最惬意,若不是此物难得,真应该在海梨殿里也放置一架,好让越鸟夜里睡得香甜。 寒玉床右手边是依山而凿的一个半圆座,想来是越鸟平常打坐的地方,左右各有些经书,足见她修道心诚,日常勤勉。而整个凌云洞不着纤尘,石无苔,槽无灰,水无腻。青华坐在寒玉床上只觉得屁股发凉,但是望着眼前的孔雀铜勾,他却不自觉地傻笑——若是依他,便干脆连妙严宫都不要了,搬到这神仙洞府来住才好。 越鸟和陶刚说完了话,两人不见青华帝君,陶刚立刻殷勤来寻,果不其然,让他在越鸟寝殿发现了这个老不修的老神仙。 “哎咳!”陶刚故意干咳了一声,他眯着眼看着青华帝君,心想你哪里不好去,偏偏在主人家床铺上坐着,好不端庄! 青华虽然被识破了行藏却依旧面不改色,揣起手就跟着陶刚走,到了正殿里,见越鸟正和一位小妖说话。那小妖左不过三百年道行,化的一童女之身,约莫十来岁的样子,而越鸟对那小妖似乎颇为亲切,两人说话也不拘束,倒丝毫没有主仆只分。 “蝶儿,以后洞中有了陶居士,你们皆得听他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殿下,以后有了陶哥哥,蝶儿就再不怕那黄鼠狼来捣乱了。” 蝶儿是个蝴蝶精,几无道行年幼得很,说话瓮声瓮气,如同小孩一般。陶刚听了这话,对蝶儿一拱手,说道:“贤妹休惊,愚兄不才,以往一千五百年做的最多的就是经营家门,日后必定能够护得一洞周全,再不让贤妹们受旁人欺凌。” 青华“嗖”地一声就冲到了越鸟面前——听这蝴蝶精的意思,难不成灵山一域还有这么不要命的,欺负到越鸟头上来了?这一境之地住着个把的神仙佛陀,坐下少不了有些小妖精怪,保不齐有那不开眼不知事的,而越鸟生性温和,怕是不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