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村长,我瞅着你们这片田地不小,白菜和萝卜的产量也不小吧,它们都卖去哪里呀?”王守谦瞅着满地的白菜跟萝卜缨子问道。
“咳,各有各的道呗。我们这的菜不仅仅卖到城里,还有海津、石门、保府。过些天就有人来拉菜啦。”
“噢,原来是这样呀。”王守谦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地里的出产差不多早就有了自己的销售渠道。
“看来你们村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王守谦感慨道。
“唉,一言难尽呀。”秦远川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以前这片地都是住在村部大院的那家人的,地里种出的粮食也好,菜也好,都是他们家跟外面商行联系的,村里人确实看到他家很挣钱。
可是,地分到自己的手上,大家都照着人家的法子来种地,却没人想到自己种出的菜往哪里卖。
水稻和小麦倒好说,晾干后交了公粮,剩下的囤在家中。家中有粮,心中不慌。可种出来的菜就不行啦。”
“秦村长,这是咋回事呀?”
“唉,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没谈过生意,以为人家到时就会来收的,可是左等不来右等还不来。后来找那几家专门种菜的打听才知道,得和城里的菜行菜贩搭上线,人家收完你的菜卖掉后才会跟你结账的。
不得已,好多人家只好车推人挑的往城里送,可商行跟你不熟,谈不出好价格;自己上街卖吧,城里已经设立市场,沿街叫卖的小商贩都进了市场。
最后只好贱价出卖,不少人都弄得灰心丧气的。
今年种这么多蔬菜,还是村里专门种菜的几户人家找来的客户,村民把菜卖给那几家就行了。”
五一年,三朝古都郊区的农户处于单打独斗的阶段,并没有大规模的三五成群的抱团组社。转过年来,不少相熟的农户开始组社。供销社和这些组社的农户签订蔬菜包销合同,解决他们的蔬菜销售渠道问题。
自此以后,三朝古都的郊区开始大规模集约化生产,有的村社土豆亩产比单干户高出五成。村社的增产增收让贫困户看到希望,纷纷要求加入,菜地面积急速扩大,蔬菜产量一年比一年高。
但由于没有统筹规划,村社的蔬菜生产带有一定盲目性。1954年早春的菠菜、油菜、洋白菜销路好,价格高,于是1955年早春的菠菜、油菜、洋白菜种植面积急剧增加,达10万多亩。菠菜、油菜、洋白菜等难以贮存,易于腐坏,一下子集中上市,供过于求,市场大量积压、腐烂,价格猛跌。上面不得不出面动员各单位、各厂矿直接与村社挂钩,产销直接见面。五八年又成立蔬菜办,统筹郊区农村的蔬菜生产。
几个人又在田地里转了一圈,便返回村部。落座之后,秦远川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得外面传来一个女人风风火火的声音。
“村长,村长,你在嘛?”
嘭地一声,门就被推开了,一個三十出头的女人闯了进来,她一见秦远川在屋里,急的上来就拽秦远川的胳膊,“村长,快跟我走,老蔫家的小妮要寻死。”
“老蔫家咋啦?”秦远川被那女人的话搞得迷迷糊糊的。
“老蔫收了张家村张瘸子的彩礼,要把小妮嫁给张瘸子,小妮不干,正闹着寻死哪。”
“真是胡闹!代军你在这陪着轧钢厂的客人,我先去看看。”秦远川对一直跟着他的秦代军交代一句,又朝着王守谦跟何雨柱说道:“两位同志,真对不住,村里出点事,我得去一下。”
“没关系,你赶紧去吧,人命要紧!”
那女人这才发现屋里还坐着两个陌生人,她歉然一笑,转头拽着秦远川出门了。
屋里只剩下王守谦、何雨柱跟秦代军三个人,秦代军年岁最小,胆气不足,当着两个客人的面囔囔地说不出来话。
王守谦跟何雨柱互相对望一眼,王守谦示意着何雨柱去和秦代军套套近乎。
“你是叫秦代军吧?”何雨柱试探着发问。
“是呀,你怎么知道?”愣头愣脑的秦代军反问一句。
“村长不是叫你代军嘛,应该是你本家吧。”
秦代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啊,对呀。”
“你们村差不多都姓秦吧?”
“差不多吧,听四祖爷爷说,老祖宗最早来到这里繁衍后代,才有了秦家庄。村里有些其它姓的,是早些年在兵火中落难逃到我们村,才落下脚的。”
“噢,那刚才的女人是谁呀?”
“那是世勇婶子。”
“世勇婶子?是秦世勇的老婆?”
“对,”
“她是做什么的呀?怎么风风火火的?”
“她管妇女工作的,是村里的妇女主任。”
“那刚才说的老蔫家是谁呀?”
“唉,我是个小辈,不好说老辈的事。”
“明白,明白。”何雨柱表示很理解秦代军的窘境。
“对啦,你是代字辈,刚才那个妇女主任,是世勇婶子,世勇是世字辈的吧?”
“对,你说的对。”秦代军的眼睛亮了起来。
“村长的大名叫秦远川,那就是远字辈的吧。”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