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火明扭头看了过去,虎子跌倒在地上,他的手心里滚出一块砖头来。
“他偷袭。”丁宇的声音颤抖着响起。
看来是虎子缓过来后,也捡了一块砖头要拍秋火明,被一直精神高度紧张的丁宇看到,瞎猫遇到死老鼠,竟然让丁宇胡乱冲撞中给他拍中了。
虎子肩膀很明显被他拍脱了臼,胳膊垂落在一边,牙关紧咬,却一声不吭。
“胖子牛批啊!”秋火明被这么一打岔,脸上的杀意少了许多。
“老子认栽,随你们处置,老子没二话!”
天哥见翻盘无望,认输认得很爽快。
秋火明继续抵着那根铁棍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们,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受人指使,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恩怨。”
话音一落,天哥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这小家伙,大概是怕得罪自己。
面前的这位看似纯良的少年又接着说了:“但是你们吓到我们了,我们要去看医生,这不给些医药费说不过去吧?”
少年的声音像是恶魔一般在天哥的耳边响起。
他的脸上五味杂陈,看着坐在地上努力给自己额头止血的同伴,又看看自己几乎抬不起来的右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跟对方到底谁才是流氓。
他忍了忍,从怀里摸出一张五元钱,“就这么多了。”
秋火明飞快地将它收进怀里。
“放了你们也可以,你们会不会来报复我们?”
“当然不会。”天哥有些担心坐在地上发呆的虎子,语速加快了。
“发个誓吧。”
“我要是找你们麻烦,天打雷劈。”
“换一句话,你们要是找我们的麻烦,以后你们当不成男人!”
天哥的眼皮一跳,狠了狠心,念了一遍,“我们要是找你们的麻烦,就让我们当不成男人!”
“好了,不打不相识,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个朋友,那我们走了,唉,还要去医院,好好说话不行,非得打架。”秋火明一手提着铁棍,后退了几步,随即拉着丁宇往外快步走去。
天哥松了口气,他迅速蹲下身子去查看同伴的伤口,“虎子,你咋样了。”
虎子额头的伤口不大,血已经在缓慢凝固,就是胳膊脱臼的地方要找個专治跌打的中医看看。
虎子摇摇头,一脸的晦气,“你刚刚发的那狗屁誓言,也包括我?”
天哥扶他站了起来:“那是当然,兄弟就要有难同当。”
“那就放过这两个小子了?”
“不然呢,说出去你不嫌丢人?”
“那钱呢?白给了!”
“找姓陈的要……要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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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火明拉着丁宇的手,脚步越走越快,经过放倒在巷子里的破旧自行车,他突然笑了起来,扔了手里的铁棍,一把揽住丁宇的肩膀,将他手里的砖头也扔了。
“有没有一种,觉远打败了王仁则的感觉?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丁宇缓过神来,绷紧的身体在逐渐放松,他的脸色好了很多,电影里的情节被他想了起来。
“火子,我们俩竟然打赢了!可惜我没用醉拳……”
秋火明见他神态终于正常,又恢复话痨本色,应激障碍应该是解除了,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脸上都沾染了污渍,擦了几次总算干净了,秋火明指着丁宇的那件蓝色滑雪衫,“脏了,你哥要揍你了。”
“一到家我就哭给他看,弟弟给人欺负了,他做哥哥的还要骂我!”
“牛!”
秋火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有好事,赚了五块钱,分你一半。”
两个人边说边走已经走到了新华书店门口,书店已经打烊了,只留下门廊下方一块昏黄的灯牌。
穿过小广场就是主街道,两侧的路灯下多出来一些临时搭起来的小吃摊位,这年头想挣钱,努力、不怕吃苦也可以做到的。
“你不是要做生意嘛,我不要,都归你了。”丁宇说道。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功勋章上也有你的一半风采,走吧,先回家,明天我要去供销社门口卖车,顺便请你中午在外面搓一顿。”秋火明的语气不容置疑。
“那好,我要吃辣椒炒小公鸡。”
“那叫青椒炒仔鸡,要么再叫上顾晓然。”
“那也叫上你大妹吧。”
“你不是看上我妹了吧,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她才15岁!”
“火子,你这脑子里到底藏了些啥糟粕!我当她亲妹妹!”
“哦。”秋火明瞥了一眼即将暴走的丁宇,赶紧补充了一句:“那就这么定了。”
秋火明掀开袖口,看了一眼自己手腕处的血痕,撞击的那一瞬间,自己受伤了,身体的反应速度还是太慢,对方铁棍回收的那一瞬间,还是被碰擦到了。
还好是隔着秋衣,否则怕是要打破伤风针了,看来健身也要提上议程。
分岔路口辞别丁宇后,沿途的路人逐渐少了。
东大街离城乡结合部不远,附近还有广袤的农田,一条水道,常年跑着水泥船,船上住家也有,但是为了小孩读书,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