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似是科霍尔人出产的编织精美的织锦,可惜今夜并无闪光的星河宝石点缀在上。
奔腾不息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丛中,只有因风沙沙作响的树叶,引人注目。
夜色笼罩下,琴恩河边断断续续出现几支火把,多斯拉克人手持利刃的监督下,俘虏们鸦雀无声的奋力挖掘着泥土,顺着带笼套牲畜的来向望去,漆黑中连绵不绝的运输队蔓延至科霍尔城脚下。
科霍尔城前,更深人静,昏暗无光,相隔不远都不能看清对方。
一队队稍显健壮的俘虏,嘴里咬着树枝,腰部麻绳相连,视力优异者当先,背负着泥土,默不作声的往城墙脚下而去。
“警告俘虏们,不要着急,放慢脚步,一定不能惊动城墙上的守卫。”
蒙戈亲自带着事务官奥佛、卡斯寇—科索罗在这里监督,以防意外发生,好随时临场应变。
夜深人静,由于战马的蹄声过于醒人耳目,因此三人都下马步行。
听到卡奥的吩咐,科索罗转身离去执行命令,而奥佛抬头望着,勉强能看到微弱火光的城头,悄声道:
“卡奥,科霍尔城比起其他无险可凭的城市,也算得上是得天独厚,前有琴恩河拦截,就只能从河上的这座大桥通行,侧又有科霍尔森林,阻碍无数。”
蒙戈伸出马鞭,指着面前的大桥,面色平静的道:
“之前赶往暗流河时,我们直接迂回绕过了科霍尔城,当初我还在疑惑,三千无垢者是如何背靠城墙列阵,抵御多斯拉克骑兵,看到这里的地形就能明白,不过正是这种得天独厚,让他们沉溺于安乐,城墙前甚至连壕沟,拒马这种基础防御工事都没有修建。”
看着面前修缮的宽阔华丽的大桥,奥佛似乎想到一些事情,忍不住捂嘴轻笑,努力抚平脸上的褶皱,冷静下来道:
“科霍尔城掌管东西贸易要道,科霍尔人的头脑中全都是商贸与金币,只恨不能把琴恩河填平,用来通行做生意,哪会在意当初修建城池的瓦雷利亚人,对这条河赋予的其他作用,所以更别说您提到的防御工事。”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视力超凡的蒙戈能够看到,城墙上影影绰绰的无垢者守夜士兵,若是今晚天色好上一些,也许他们就能发现城墙下渐渐隆起的土丘。
夜间,通过城墙上燃起的篝火,他还看到几个喝醉酒的军士对着城下小便、辱骂。
东方天际,即将泛起鱼肚白,望着被泥土埋到半腰的两块城墙,蒙戈就知道对科霍尔的进攻已经稳妥了。
时间又过去一会儿。
不知是因泥土越堆越高,而发出的异动声吸引了注意,还是因天色渐亮,守城士兵发现城外的运土队。
“敌袭,敌袭。”伴随着凄厉的叫喊声,城墙上人头骚动起来。
自从多斯拉克海东出以来,奥佛也从未认真休息过,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有些过于繁重劳累。
只见他面露疲惫,脸色苍白无力,却还是主动开口问道:
“卡奥,是否停止填土的计划。”
蒙戈没有理会老人,望着惊慌失措的运土队俘虏,面无表情,毫不迟疑的吼道:
“继续填土,督战队上前,敢退者皆斩。”
随后他快步跑向远处的战马,翻身上马,继续喊道:
“木幔队上前,进一百五十步。”
木幔队,就是由一队队下马的多斯拉克骑兵,抬着木幔组成,他们将会举着木幔这种巨型盾牌推进到城下,与藏在城垛后的弓箭手对射,其目的就是掩护俘虏继续填城。
随着城墙上射出稀稀落落的箭支,身无片甲的俘虏中箭倒地,鲜血染红地面。
胆怯的俘虏惊慌失措,丢下背负的泥土,妄图逃窜。
系在腰间的麻绳,成为导致队伍大乱的元凶。
含在嘴里的树枝,伴随着口水吐在地面上。
惊呼声,惨叫声,随之而起。
蒙戈见到这人间惨剧,策马呼喊道:
“督战队上前,斩断俘虏的绳索,后退者、乱跑者皆斩。”
随着人头一颗一颗落地,填土作业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看到从远处河边运回,堆成数座土丘的泥土,蒙戈对着守在身后的多斯拉克骑兵喊道:
“速传我的命令,将河边的掘土队带回,让他们作为填土队补充上去。”
琴恩河边负责掘运泥土的俘虏,皆是一些老弱妇孺,但却没有危险性,也不需躲避敌人的巡查,更有着牲畜的帮助,效率很高。
现在,越能尽快将泥土填到城墙五米处,死的人反而就会越少。
“不急,不急。”蒙戈双手握紧马鞭,竭力压抑着兴奋紧迫的心情。
科霍尔城很可能没有弩炮这种利器,是事务官奥佛的发现。
九日以来,多斯拉克人也没闲着,奥佛对城外的地面进行过勘测,并没有发现野草树木、或者奇特的岩石,这些可以作为弩炮测量的标记。
俘虏填城,即是为军队发起进攻铺平道路,也是为消耗敌人弓箭手的箭矢与体力,试探出敌人弩炮等利器的实力。
果不其然,只见城墙上射出箭矢,却不见巨型弩箭和石弹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