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愤般重重地踩着沙子,在被海水铺平的沙滩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足印。
跟在他身后,孤爪研磨宛如一只猫咪一般轻轻踩着他的足印覆盖上去。
漫长的海岸线上只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足迹。
猫又场狩一回头,就看见布丁头的奇怪举动。
垂着眼的人站在他的身后,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行走。
他停下来,也跟着一起停下来,抬起眼望过来,面上十分平静的模样。
猫又场狩突然就拿他有点无可奈何。
——完全是个笨蛋啊。
猫又场狩:“下次,不可以再那样了。”
孤爪研磨:“嗯。”
认错态度良好,就是始终不改。
猫又场狩已经对布丁头的本性有了深刻认知。
他不想就这么轻易一笔带过,一双又圆又亮的漆黑眼瞳直直望着面前的人,
“我是认真的,研磨。”
孤爪研磨抬起眼,面前的黑发少年面上没有表情,
“无论研磨想做什么,我都会愿意。”
“……但是,唯独只有这个,不可以拿来开玩笑。”
握紧的手掌在水下传来一点拉扯力,在海面上、他望不见一点属于孤爪研磨的影子。
沉下去的人仿佛溺水般无半点声响,只有牵着的手掌攥的紧紧。
但在那一刻、被海水一灌也显得冰凉,猫又场狩不知是自己的心凉还是海水发凉,亦或是身体还是什么其他地方。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是真的心慌。
心脏“咚咚”直跳,只得勉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能陷入慌乱。
那点冷寂的心悸依旧盘桓在脑海挥之不去,虽然现在孤爪研磨安然无恙地站在他的身后,但猫又场狩的脑中仍是刚刚毫无应答的场景。
……差一点,他就真的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措手不及的突发状况。
黑发少年情绪低落,似是在压抑良久过后终于愿意放开那么一个小口让别人得以窥之。
如水墨画般的眉眼向来是沉静稳定的,此刻却裹上了层雾意,并不像常日里被撩拨兴奋时蓄积的水汽,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情绪。
眉目低沉、唇瓣泛着点白,被无自觉咬紧,肉眼可见地他在后惧,更在担忧。
‘如果孤爪研磨真的不善水性’、‘如果那时他没有握紧水下之人的手’、‘如果突然发生什么意外状况’。
这些可能发生的境况,冲刷着猫又场狩的大脑。
立在面前的黑发少年没有再多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他。
比起他的语言中的匮乏,他的视线传达了更多的情感。
‘我会害怕。’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的话。’
“……抱歉。”
孤爪研磨低低开口,声音沙哑。
“让你担心了,场狩。”
来自孤爪研磨的第二个道歉。
猫又场狩没有说话,代替他话语的是一个走上前的拥抱。
一点点收紧手臂的力道,他将头埋在另一人的肩侧,深黑发丝与金色发丝纠缠,不分彼此。
猫又场狩很少如此主动地发起接触。
他们之间的拥抱也屈指可数、大多都是由孤爪研磨套路或主动达成的。
但现在、这是一个来黑发少年的主观性拥抱。
无声无息、却又什么都包含在内。
怀中的身体似在细密颤抖,在水里时还未感受到,现在、迟来的后怕捉住了他。
“笨蛋。”黑发少年声音低低。
孤爪研磨微垂眼,视线落在怀中潮湿的深黑发顶上。
慢吞吞的、他收紧手臂。
“……不会再有下次了。”
怀中盘成一团的黑猫球闷闷道,
“那研磨要发誓。”
孤爪前辈:“我发誓。”
黑猫球不依不饶,“不可以再吓我,也不可以再骗我。”
孤爪研磨:“好。”
安抚性地亲了亲怀中黑猫球的眼睛,罪魁祸首布丁头总算勉强得到了暂时性豁免。
蹭了蹭脸,猫又场狩这才蔫蔫耷耷退出拥抱。
“要牵手吗?”
猫又场狩:“…牵。”
他们勉强和好,上了岸,一前一后牵着手回到海边旅馆。
刚洗完澡,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地回来了。
不少人收获斐然,拎着的桶里捡满了各类海鲜贝类,灰羽列夫手里还拿着两只海星。
将这些海鲜食材交给旅馆的老板,众人中午得到了一顿丰盛加餐。
吃完饭、山田就来带着大家去往旅馆后室。
“——果然夏日祭来临前最期待了啊!”
“真是辛苦了啊山田,一直要照顾我们。”
“哈哈……没有没有,你们愿意过来玩我就很开心了!”
猫又场狩跟孤爪研磨落在最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牵着尾指慢慢走着。
前面的音驹众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闹哄哄地在讨论着明天的夏日祭的事情。
据山田前辈说,当地的夏日祭庆典向来举办得很热闹,在前几日的篝火晚会后,夏日祭庆典上更是会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