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孙勇和二名侍卫来了一会儿啦,他没露面是在冷眼旁观。 昨天傍晚,标统大人在办公室对着三小姐发的那通火,他听得是一清二楚。 标统李存智并不同意三小姐的所谓自由恋爱,后来在三小姐差不多以死相逼的情况下,大人才同意今天在府上相见陈天华,经仔细考察过后,再做定论,也算是对三小姐一个交待。 李存智昨天傍晚下楼来,在回府之前,交待孙勇他今天上午来接陈天华去李府,自然也有让他监视、观察这层意思在其中。 作为标统李存智的心腹,执事官,他自然深刻领悟长官意志,也要对长官负责。 让他万分惊讶的是,就在刚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一个少年,竟然有如此高强的功夫。 还有就是面对二十杆黑洞洞枪口,一般人早就吓得浑身抖簌,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给吓尿了。 而他,居然是面不改色,临危不惧! 还真是条汉子。 所以,他及时地大喊一声,冲进来公开亮相。 “哎呀,原来是新军的孙执事官大人,您怎么也闻讯赶过来了呢。”张队官先是一愣,后立马堆起笑脸谄笑道。 心里即在大骂:那嬷逼的,新军就像一条死狗,嗅出点臭味,就猛扑上来。 现如今在整个杭州城,他们那里都想要插一扛子,分一杯羹,捞点好处走。 “我说张队官,都说你们巡防营是又瞎又聋,有时还像个疯子,提拎着几根烧火棍到处吓唬人,你也不睁大眼睛瞧仔细,他像是个拳匪、江洋大盗吗?”孙勇鄙夷地讥讽道。 “那…那他是谁呀?”被孙勇这么一刺激,张队官也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家伙手里提着的不是什么刀剑火枪,分明是人参、燕窝、白木耳。 这可都是时下达官贵人家里的上等补品,是送礼的礼物。 “实话对你说吧,张队官,你现在用枪指着的这个拳匪,他可是咱新军标统李大人家里的贵客,未来李府的三姑爷陈大少爷,明白了吧。” 孙勇是咧嘴嘿嘿讥笑。 什么? 李府未来的三姑爷,这还得了。 孙勇口中出来的这句话,就像一颗炸弹,轰隆隆炸翻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太富有戏剧性了吧。 见势不妙,二个捕快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恐怕沾惹上他们。 而巡防营张队官,连声道:“误会误会了,大水冲倒龙王庙,都是这店家慌报实情所致。” 说完,他手一挥,给林根他们四人松了绑,带着三十余名巡防营兵士,灰溜溜撤走了。 他们是巡防营官兵,自然没人敢把他们怎么样? 围观群众呼啦啦一轰而散,戏都演完了,还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可最做蜡的是店家。 他们可是始作俑者。 只见掌柜,算事,跑堂报案的,拢总十几个呼啦啦跪在地上,向陈天华磕头谢罪。 “哎哟陈大少,咱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请宽恕。” “陈大少,三姑爷,鄙人误听误信,冒犯陈大少和你的几位兄弟,这样吧,诸位在此住宿餐饮等费用全免。”那位掌柜的终于开出了具体赔理条件。 “这就算够了?这道上规矩你们应该懂得吧,损坏名誉,摆上二桌酒宴,准备好名誉损失费,等会中午送到运司路南岸的李府,这才算有诚意。否则,这店我看也不要再开了。” 孙勇不阴不阳的几句话,吓得那掌柜的连声道:“明白,鄙人明白了大人。” “那好吧,陈大少,我们也该起程了吧,李大人在府上等急了可不好,马车就在门外。” 孙勇对着那掌柜点了点头,扭头对陈天华说道。 陈天华拎着礼物一动不动地站在前堂中间,冷眼旁观。 说实在的,他刚才也被这一系列戏剧性变化,搞得有些懵懵懂懂。 麻痹的,还虚惊一场。 他见孙勇在催促,也觉得太晚了,连忙道:“好嘞孙执事官,咱们现在就走。” 说着,拔腿往门口走去。 “哎哎少当家,那咱们几个咋办?”林根见状,连忙叫唤。 “你们回自个房间去,该喝喝该吃吃,谁敢再啰嗦,扇他几大耳光。”陈天华咬牙切齿道。 “晓得了少当家,你慢走,孙大人慢走。”林根他们一听这话,立马高兴得屁颠屁颠。 他们最擅长干的事,就是狐假虎威,有少当家这一句话摆在那,他们就自在了。 就这样,陈天华坐上马车,在孙勇和二位侍卫的簇拥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威风凛凛地离开,前往李府。 林根,阿华他们目送陈天华离开,对这位少当家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有店家,从掌柜到几个管事,现在都是愁眉苦脸,心里在念叨,这下可赔惨了。 话说陈天华坐着马车,的的得得的一路小跑,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李府大门口。 他下了车,马车和孙勇等都往前走出二十几步再转弯,估计是从侧门进入李府,那里是李府车马出入之地。 倾刻间,李府大门口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先没慌去敲门,而是抬眸仔细打亮一番。 眼前出现一座偌大的府邸,绿树成阴,蜿蜓起伏的围墙,和深不可测的庭院。 宅前有两尊高大的石貔貅,这是南方人的习惯,说是能僻邪。 而北方人习惯于门前放二尊石狮子,说是显示权贵。 上二个台阶,正对着马路的,是扇双开门的缠枝朱漆大门。 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圆形篆体字‘李府’。 陈天华苦笑了笑,低头瞧了眼身上,见衣衫很平整,便叩响了大门上的大铜环。 “咚咚咚…” 一会,从院内传出“啪嗒啪嗒…”的木拖声,他判断是一个穿着木拖鞋的仆人出来了。 果然,“吱嘎…”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