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薄的光芒透过菱花窗格洒落她的脸上,沈怜青听到这个无礼的要求纤细的眉毛微微蹙起,她抓住自己肩头的手掌,一根一根掰开。
看不见的眼睛对着对方的脸,一字一句,“不用了,谢谢。”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半明半暗,周谦月凑近她,黑色的睫毛垂下看她脸上的神色,左手手腕上的青筋绷紧,他把她拨开的手指一根根再摁回原处。
“沈莲花,你要是真的愿意和外面的男人结婚那为什么还要跑呢?”
一个瞎子,明知道跑不了,还要跑,不是讨厌是什么。
“我……”
沈怜青张嘴被他用中指止住,戴着佛珠的手攀附上她的脖子,他温柔笑着亲在她的嘴角,“沈小姐,不要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门外传来敲门声,窸窸窣窣的讨论他们背着门也能听得见。
是沈怜青她妈妈的那几个人和经理对上了,他们想进来搜,可经理说这几个包厢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拒绝她的要求。
双方正在交谈。
“怎么样?”周谦月面上温和谦逊彬彬有礼,实际也蛮狠强硬。
他看着她的模样,明明就不是他钟爱的黑长直,可越看越喜欢。
手指摁着她的肩膀,他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唇角,沈怜青扭头避开,但每避一次都会被对方提前准确地捕捉到她的动作。
左边右边一下一下,周谦月似乎也在较有兴趣地和她玩游戏。
她忍无可忍,“这位先生你究竟是谁?!”
出来之前她给自己一直照顾她的女生打了招呼,他们都以为她会孤立无援,实则单桑原的人也一向听她的话,沈怜青一向喜欢做好所有准备,她不需要他的帮助。
还有,单桑原,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周谦月听到她的话,俊美儒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他固定住她的脸,不让她逃脱。
“真是的,忘了告诉你,我叫做周谦月。”
温润的声音落在她耳边,沈怜青脑子忽然有些恍惚,好熟悉的场景。好像有谁也曾经在她的耳边压着她低语,“青青,我叫做……”
“莲花,不要发呆呀。”他撬/开她的唇,一寸一寸/亲过去。
门廊在人来人往,他们还在和经理争执,沈怜青挣扎着。
手指被温柔而强势十指相扣,黑暗的世界中多了一抹气息。
现实和记忆的虚幻交织,她有点分不清前面的人是谁。
周谦月扣着她进怀里嘴角禽着虚假的笑,“为什么这么不专心?想起来谁了?你那死了的丈夫吗?”
……
单桑原是死是活的消息始终没有传到沈怜青耳朵里,她守着空荡荡的别墅,整天摸着盲文查。
别墅前的玫瑰花开得娇艳欲滴,土地黑乎乎,叶子也绿得发昏。
沈怜青坐在客厅中,这段时间外面有很多人打听单家的情况,管家一律拒之门外。
“夫人夫人!”管家从外面跑进来,花白的八字胡随着他的奔跑而耸动。
沈怜青从椅子上站起来,听声辨位,伸出手扶住对方,“您慢点。”
等管家稳住了身体,她问,“怎么了?”
老管家扶着羊过了不怎么行的身体喘着气,“单先生之前给夫人你找的律师来了。”
嗯?
“快请人进来。”
沈怜青听单桑原说过,他给她留下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他的所有一切从结婚那一刻起就全部都是她的。
“好好好!”
老管家小跑出去又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
对方手臂下夹着一个黑色皮包,面如刀刻,五官端正严肃,眉头时刻皱着像是能夹苍蝇。
他来到沈怜青身边,从黑色皮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把要坐得椅子上上下下擦了一遍,管家上的茶水连碰也不碰。
管家嘴角抽搐,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翘着雪白的胡子出去。
客厅里留下沈怜青和男人,男人开门见山,“单夫人,你要继承单先生的财产需要确认单先生死亡。”
沈怜青安安静静坐着,手指交叠在膝盖上,洁白的裙子垂落在脚踝,虽然看不见,但是她侧脸认真地听着他说话。
从单桑原死亡说到怎么伪造失踪的他的骨灰,顺便欺骗有几个向来吸血的不知名亲戚。
听他说完,她觉得,都很好就是她有一个疑惑,“律师先生……”
男人眉头一皱,打断她,“叫我乔律师。”
“嗯,乔律师。”
听到沈怜青按照他的要求称呼,乔律师才眉头舒展,他将黑色皮包放在自己左边,点点头,“你继续。”
沈怜青“看”着他,“我的老公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你不知道?”乔律师罕见地有些卡壳,他把皮包换到自己右边,眉头继续拧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按照我的要求来办。”
“我……”
乔律师坐了不久,可他双腿来回交叠了几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就想起一些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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