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连绵起伏,暗淡的天空万里无云,山上树木青郁,有一道黑色的云雾宛若带状,飘滞其间。
从可见的玻璃看出去,山脚有一个破旧的小庙,庙的两侧长满了黑紫色的球状鲜花,蔓延到车轱辘下。
单桑原抹去鼻前的血液,扶着座椅站起来,亏宋融这会儿捂着奇怪的地方,沈怜青直接解开安全扣从他身上跨过去。
“老公?”
淡淡的香味飘过,宋融眯起眼睛,盯着旁边的跌跌撞撞走向自己老公的已婚少妇,她纤细的手指在半空中寻觅,而另一个人把自己人带着血的手藏在背后,及时抱住她。
这两人像极了被恶毒反派拆散,又踉踉跄跄接近的苦难小情侣。
宋融表情不屑,耳根的红晕也褪去,他从座椅上下来径直开门出去。
黑紫色的小花没过鞋子,房子两侧的树叶沙沙作响,带着一股浓烈的阴暗的风席卷而来,宋融走了几步,见后面没有动静,有点不耐烦。
转过身去,原来在身后的车忽然不见了踪影,四周风起云涌,远处的树木逼近,下一秒置身于黑棕色的林子里。
……
单桑原牵着沈怜青的手来到小木屋。
里面坐了一位紫色衣袍的老者,头发乌白,发卷直挺挺披在肩头,脸部光滑没有一点眉毛,两只混浊透明的眸子盯着来人让人忍不住汗毛竖起。
老者似乎不能动弹,身躯一直盘坐在木屋的中间,两侧摆放满了形形色色的木头人,身后是诡秘的腾蛇图案。
单桑原来到先在乌黑发沉的圆形蒲团上跪下,双手平贴地面,额头恭敬叩地,“婆婆,我来了。”
阴沉寒凉的屋子里听不见风声,只有一道晦涩发霉的嗓音应下,接着沈怜青感觉自己被放倒,手腕流出血液,整个世界开始失重。
意识弥留之际,手边落下湿热的东西和细腻光滑的皮。
……
天光微亮。
单家的别墅开始忙碌,花园里的鲜花迎着朝阳盛开,沈怜青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落鹅黄色的被子。
她在迷糊中被揽起,消瘦的手臂横在腰间,一只手拨开她凌乱的发丝,对方灼热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掠过,他轻笑了下,在她耳边胶着,“老婆,起床了。”
对于他来说陌生的声音从喉咙发出,宋融看着怀里的人嘟囔了一声,雪白的脸往他胸口蹭,“再睡一会……”
宋融顶着别人的模样,饶有兴趣地盯着沈怜青,他真的觉得很有意思,姓单的是从哪里得来的邪术,竟然想让他的灵魂和沈莲花(怜青)的灵魂绑在一起。
在木屋他们都快要进行到最后一步了,他闯进去打断了他们的施法,醒过来他就发现自己变成了这个模样。
更让他意外的是,单桑原的身份不是简单的富二代,他原本也不叫单桑原。
啧。
不知道对方在不在他的身体里。
宋融搂起床上的人,带她到洗脸台,纤瘦的手指强行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挤了牙膏在牙刷上放到她嘴里。
洗漱的时候,轻柔的毛巾被他胡乱在她脸上擦,什么护肤品也是一样被他挖出一大坨放在掌心搓匀在她脸上揉来揉去。
沈怜青脸蛋娇嫩,粗暴的手法令她生疼,脸上泛起一层粉红,她缠住他的手腕。
镜子里一张脸扬起,黛色烟眉微蹙眸色稀碎,“老公,我有点疼。”
宋融的动作下意识放轻了,视线扫过她,眼神里的侵略肆意完全不像他这张阴柔的脸该有的表情。
“疼?那老公帮你止止疼。”
拇指骨指挑起她的下巴,他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唔,不用…不用……”
镜子水雾弥漫,模糊了他们的身影。
宋融向来肆无忌惮,他现在是单桑原,那么以他的身份做点什么事情都不为过吧?
圆桌上,他从背后搂着自己眼盲的小妻子给她剥虾壳,下巴挨着耳侧,他戴着手套将一截虾肉塞她唇瓣里,声音餍足,“快吃。”
温柔了一点,但是行为还是这么霸道。
沈怜青口中多了食物,只能安静地咀嚼,刚吃完这一只,他又来一只大闸蟹,膏肥的蟹肉沾着酱料鲜美可口。
好不容易吃完,沈怜青喘了一口气不解,“阿原你从旅游回来后就好奇怪。”
宋融正支着腿,一手撑在沙发上看她的侧脸,冷不丁听见她这么亲密地喊单桑原,虽然知道人是她认知里的亲老公,但是他还是有点不爽。
手指卷起她的发丝,他翘起二郎腿,“老婆,结婚前我忘了告诉你我精神上有点问题,今天这个样明天可能就是另一个样,你要适应啊~”
“我……”
“你什么你?”宋融压她在沙发上,强硬堵住她的嘴,“你眼睛有病,我脑子有病我们就是天生地造的一对!”
沈怜青摸着对方的肩胛骨感觉很奇怪,身体确实是单桑原的身体但是她性格。
难道正如他说的,他脑子有毛病?
不对,任务是认出她的丈夫,那说明眼前这个确实不是。
那天去的人都有谁,她需要知道。
现名沈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