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数万里都处于雪无霁的掌控之下，沈怜青有时无趣就拿着他的水境来看，最后山中岁月实在是难捱，她也不知道雪无霁什么时候才让人献祭。
多次恳求下，雪无霁答应了将宋聿风他们放到山上来，宋聿风的父亲是标准的有能力有野心的政客。
一见到一团雾气的雪无霁，他先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撩开衣袍跪下来，说了一堆恭维的话。
什么听说雪无霁的名声已久，仰慕不已云云的。
雪无霁和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讨好他一定有好处，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
西北王是这么想的。
奈何雪无霁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什么，他带来的那些人中还有他以前教过的学生，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就领着沈怜青回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楚扶玉处于世俗中还有要事，也被沈怜青赶了下去，雪无霁盯着她就低声辩解，“他会回来的。”
雪无霁管他回不回来，他不回来他也是要去抓他回来的，只是沈怜青的这种行为令他十分不舒服。
“过来。”
沈怜青乖乖地走过去，脸颊被藏了指甲的手指捏住，“沈怜青，本尊不是很高兴。”
人是沈怜青放下去的，因此她很虚心地询问，“那什么能让您高兴呢？”
拇指摁在她的唇角，雪无霁把她放到莲台低下头毫不留情地咬破，“好徒儿，你香甜的血液能让本尊愉悦，你牺牲下吧？”
沈怜青泪眼汪汪，“……”
*
雪上多了几个人，也开始热闹起来了，特别是雪无霁有了忠实的听众，难得不再折磨沈怜青而是去指导他的那些曾经的学生。
沈怜青闲暇之余，又在池子边发呆，同样听不懂雪无霁传授的知识的宋聿风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宋聿风鼓起勇气开口，“青青，你变了很多。”
变得活泼开朗了，从前她在谁面前都是一副纤细敏感的模样，后来她嫁给楚扶玉，又后来不知怎么的来到这雪山之上。
他在这里能够见到她真的感觉很意外，白到半透明的手指，散发着银绿色光芒的头发，她的每一处都显示出她的不同寻常。
沈怜青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宋聿风叹了口气自顾自又说道，“也是，你失忆了，除了在西北我留给你的那段不好的时间，其余的你对我根本没有印象吧。”
从前为人臣，他身不由己，后来为人子他也收到拘束，不能给予她足够的自由和快乐，她现在这样其实挺好的。
有国师护着，无拘无束。
或许以后她会像国师那样活上几百年，而他蹉跎在失败中渐渐老去。
他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被允许上到雪上上来的，倘若能够和她相处在同一空间，他垂垂老矣，她依旧年轻，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也算同她共度余生了吧？
沈怜青侧过脸看他，眼中有点好奇，宋聿风笑了下，分享起了自己在军中一些无趣的生活，他见沈怜青听的认真，便挑着捡着编着别人的一些趣事进来逗她开心。
转眼就到了雪无霁要楚扶玉献祭的日子，沈怜青学了几招让宋聿风带人下山去拦住楚扶玉，而她自己则慢慢走进雪无霁从来不对她设防空室。
那个舍利悬浮在一汪碧池上面，池中莲叶田田，衬得黑色的舍利晶莹玉润散发着神圣的光芒，看起来的确像是一颗大德者留下的宝物。
可它身上又沾了无辜人的血，纯正中参杂了些许血腥，让这份纯洁被破坏了。
【宿主，快！时机刚刚好。】
沈怜青站在一旁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入到上面，阵法开启。
雪无霁从外面缓缓而来，还没有靠近他就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沈怜青？她要干什么？
雪无霁心中略有不安，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外，一团雾气在殿中出现。
眼前的场景令他震惊不已，“沈怜青，你在做什么？出来！”
阵法一旦开始，要来者主动完成，不然不会被叫做献祭。
沈怜青笑笑看向他，“师尊，我在做你想要完成的事。”
雪无霁站在棱形光阵外，压着声音，冷静地说，“有些东西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的，快出来。”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这个人没有点底吗？
雪无霁看着她化开一道口子的伤口，血液从掌心不断流出，悬浮在阵法上的舍利好似被洗髓，整个圆圆的丸子上散发着幽远的气息。
“沈怜青！”雪无霁抿着唇，他真的要生气了，“你若是再继续，本尊就毁了这个世界！”
沈怜青歪了歪脑袋，眼睛弯弯，“可是师尊，你不想回去了吗？”
想，自然是想。
可他已经找到合适献祭的人了，她来凑什么热闹？
雪无霁以为她是从楚扶玉口中得知要献祭的事情，然而她对他余情未了，不忍心看着他去死，毅然决然地决定自己来替他。
沉思了一会儿，雪无霁慢慢开口，“沈怜青，你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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