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紊看了他们一眼,轻蔑一笑,抱着沈怜青从他们面前离开。
苏西楼看着他们离开,而自己的身体一动不能动弹,他慢慢垂下睫毛,等待苏幼幼的审判。
长长的走廊铺了红色的绒毯,从电梯出来就只有这一间房,苏西楼外面穿着黑色的西装,里面是略微有些褶皱的白衬衫,他竭力动了下往墙上轻轻一靠,让自己不至于显得那么狼狈。
他等了许久对方都没有开口,最后他瞅了一眼发现她还在盯着沈怜青他们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苏西楼觉得有点好笑,至于吗?
“苏幼幼。”
这一声将她的魂唤了回来,苏幼幼眼珠子转过来,视线放到他身上,可爱的脸蛋上露出一个情绪平平的笑,“哥哥,我努力了这么久为什么妈妈还是不喜欢我呢?”
苏西楼没办法回答她这个问题,感情是种很复杂的东西,人与人之间也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喜欢上,他宠她爱她也是出于她从小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就是后来发现了点什么蛛丝马迹,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想着无所谓了,宠爱这么一个妹妹并不会有损他的什么利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锦上添花更甚的是能够影响掌舵。
几年前的那一场苏家的风波,最后平淡无波地度过去就是证据。
别人都以为是他力挽狂澜,其实不然,谁也不知道那天深夜里他颓废地坐在阳台,天空挂着一轮金黄的月亮,手指间的烟一根又一根燃尽后做出来要顶替他父亲的位置。
他不否认有自己的努力存在,但没有幽幽夜里脑海里中突兀升起来的那一抹念头,他什么也做不了。
当时他以为是神启是自己的聪明,可随着沈怜青的到来,她的作为一点点撕开了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假面。
不。
那不是他能想出来的。
这么久以来他的所作所为都只不过是为“娇宠”这两个字找到合理的理由。
苏西楼垂眸看着眼前的人,他开口问,“她就是不爱你,你有什么办法呢?苏幼幼。”
“哥哥,你变了。”苏幼幼在他面前轻轻走动一小步,纤细的睫毛下一双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你从来不会直呼我的全名的。”
“怎么?是发现有人可以从泥潭走出去羡慕了?想和我决裂了?”
果然如此。
苏西楼听到她的这句话反而觉得心定了下来,她一直知道些什么,也一直看着他们沉沦而她稳坐高台,漫不经心地俯瞰着他们挣扎仿佛看一群跳梁小丑。
“苏幼幼!”
苏西楼冷笑了声,咬着牙一字字吐出她的名字,可苏幼幼并不在乎他的态度,她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说出的话却令人胆寒。
“哥哥,别想了。你我都清楚她不是从前的沈怜青,她能走出去不过依赖的是她自身的特殊性。”
“你?”
她轻轻笑了下,笑容里尽是嘲讽。
“你可是自愿啊,你在为我付出那些东西的时候不也在享受其他的方面馈赠的锦光吗?”
泷城三大家族,年长的一辈都还在,为什么只有他真正当上了掌权者,他心里没有点数吗?
苏幼幼没有再理他,提着白色的小裙子,踩着小皮鞋走向电梯。
那个外来者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苏幼幼就注意到她了,她的面容她的表情她微笑的弧度都和她曾经的“妈妈”一样,可苏幼幼就知道不是。
她自己也不知道吧,当她睁开眼睛都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散着光,每一寸都像甜甜的诱人的糖果。
那时候她想不知道哪里来的家伙,陪她玩玩也未尝不可。
只是后来,她发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另一个人身上,就算偶尔被她强制性拉回来,她看她的眼神里也像一块冰一样,冷冷的,不含一丝情绪。
她不甘心。
她对这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她好奇她的面孔她的身份她的灵魂。
她发现,她游离在自己之外时,是那样的潇洒快活,她会在午后坐在家里的客厅发呆,一发呆就是一两个小时。
偶尔也会到花园中看花,她不太喜欢照顾花却喜把它们采摘下来放到篮子里再在收集完成的一刻整个花篮撒向天空。
漫天的花雨落下,快落山的夕阳余晖洒在她身上,头发睫毛都染上一层光辉,多么浪漫的场景,而她却一只手拎着自己的裙摆,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脑袋怕被花篮砸到匆匆跑回去。
她也会在午后在咖啡厅喝上一两杯咖啡,手指捏着长长的勺柄,眼睛微微眯起,惬意又轻松。
在家里,她还会打开电视机,播放着十几年前的老动画让其他人陪她一起看,时而点评其中各种行为。
但……更多时候她听到她的消息,在她赶往一个又一个地方,她却永远和她错过的路上。
苏幼幼无奈地只能自己制造机会,她清楚沈然和她的不对付,她主动送上门,最先看着她在她和沈然之间手忙脚乱,想关心沈然却又不得不抱着自己的样子,她心里感到无比的愉悦。
她的心向着另一个人又怎么样?她的身体依旧得禁锢在自己身边。
只是她没想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