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沈怜青扶着慕屿到沙发上坐下来,里面没有开灯,她摁着他的肩膀起身,没有拉上窗帘的窗子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倾盆大而下的大雨,园子里的花草树木有小灯照亮。
雨水湿润了绿叶,光与影的交错,水滴落到草地上,纤长的草叶子在树下舒展。
昏暗的客厅里,浓重的呼吸声响起,沈怜青的手从对方的肩膀上离开却被倏地抓住,她低头,看见对方光滑的额头上已落下不少碎发,修长凌厉的眉眼在暗色的环境中看不出潮/红,只是那双眸子无端透着点哀求。
“沈怜青。”
他一字一字地憋出了她的名字,沈怜青嘴角含着笑,温柔地看着他问,“怎么了?是想和我谈谈那个工程的让利事宜吗?”
“嗯。”
他的指尖在她手腕内侧摩挲,今晚拉住她实属无奈,一则是相亲的那位女士确实给他下了药,若是不借助她,他很难脱身。
二则是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在过度受到外界刺激时,他的其他两个人格很容易出来。
之前他的三重人格只有父亲母亲以及主治医生清楚,第二人格作为他身体分出去的一部分,对商业敏锐度也不低,他出现的时间不长正常情况下一个月一般只有几个小时,他能够很好地处理一些不重要的事,就是对文艺方面的过于执着。
每次出来都会去什么画展?图书馆、方志馆待上一整天。
那天不知道第二人格发什么神经,看到沈怜青的名字以为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合作伙伴。
不由分说地就约了她,一同讨论人生哲学,诗词歌赋。
第三人格一向在第二人格之后出来,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害的他醒过来看着他们之间的状况,以为是自己其他两个人格干了什么过于刺激的事情,一时间对沈怜青说了些不礼貌的话。
慕屿时至今日仍心有阴影,他以利益留下沈怜青不过是为了等一下……
她是知道他三重人格并且和他的人格也相处很好的唯一一个人,他不得不这么做。
沈怜青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要是知道她肯定给他一个冷呵呵的笑,相处的很好?他确定?那天可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不过她不知道,现在对于两人突然沉寂下来的气氛只是些猜想。
窗外的雨还在下,屋内的人却没有想要打开灯的想法,安静的客厅里,针落可闻。
慕屿热气流淌过全身,脸皮被蒸得通红,他坐在沙发上,两条腿支:开,后脑勺靠在沙发靠背上,掀起睫毛仰看着沈怜青。
他的胸膛起伏,白色的衬衫几乎要被重重的呼吸撑/开,劲瘦的腰部,衬衫和裤子白与黑给人视觉上强烈的冲/突。
他没有张口,任由身体自由fan/应,拇指指腹却说着她的手腕一点点往上,他不说沈怜青也懂,她微不可闻叹了口气慢慢在他旁边坐下,她知道有着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
成年人的世界更多还是利益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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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屿自己房子的地板是暗灰色的,并不怎么吸眼,可在下着雨的情况下,那平滑到反光的地面看着还是别有一番趣味。
同色调质感很好的沙发,碰到还有些凉意,沈怜青一头黑色的头发蜿蜒在沙发上,睫毛根根湿润,她抓着沙发的皮面,语气有些不确定。
“这沙发不会坏吧?”
“坏就坏了。”
慕屿声音沙哑,梳上去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全部弄散,乱糟糟地搭在脑袋上,有种凌乱的美感。
他十根手指异常的长,每一根又都瘦而有力,薄薄的皮肉包裹着骨头,每一节都分明。
带有茧子的手掌握着一缕长发,他忍不住放到鼻尖闻了闻,神情略有几分变/态。
“好香。”他说。
沈怜青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看向天花板,温柔的眉尖微蹙。
过了一夜。
沈怜青醒来,身上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衬衫是慕屿的衬衫,裤子也是他的,极其不合身,他估计也发现了,还给她在腰间绑了一条绳子,裤腿挽起,沈怜青站到镜子前一看颇有几分下地种田的感觉。
她洗漱完赤着脚一路扶着墙走出去,二楼没什么人,她又慢慢走下楼梯,脚尖碰到地面还有些颤抖。
沈怜青觉得自己不行了,年纪大了,应该养养生了。
她走一段休息一段,走走停停,一小截楼梯硬是走了半个小时,到了下面她才发现厨房里有人。
落地玻璃的窗帘依旧被拉到两边,天色亮了之后这面玻璃的用处就出来了,阳光明媚,园子里森森绿意,阳光和绿树相衬,映入眼帘就成了别样的风景。
厨房里,慕屿系着围裙在里面做饭,明亮的光线落到他身上,白衣黑裤宽肩窄腰大长腿,再围上这么一条围裙,他拿着勺子微微尝汤的模样像极了家中等待妻子回来的人夫。
沈怜青靠着沙发坐下,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神无光,她也没想到有些人看上去只有一个人,其实他有三种人格!
每一种人格性格都不一样,本人还好,比较像人,做什么事情即便是第一次也能虚心地询问她该怎么做,怎么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