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平静道:“没什么好惊讶的,你大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且你又能知道这么多别人不曾知道的消息,多猜一下就知道了。”
方云鹤彻底泄气了。
“你大哥想不想再查一个案子,我给他送个功劳。”季渊冷不丁地开口。
方云鹤来了兴趣,“什么功劳,来跟为兄说说。”
“我手上有祁县令贪污受贿的证据,我可以交给你大哥。”
这话一出,方云鹤怔住了,随后大笑一声,“渊弟,你行啊,这都能搞到手,不愧是你,佩服。”
“怎么样,查不查?”季渊嘴角微扬。
“查啊,怎么不查,我大哥本来就是来查这些贪官污吏的,正好为圣上清理门户了。”方云鹤一脸正气。
这件事情说定之后,季渊找机会将两本在县令府偷来的账本交给了方云鹤。
但方云朔此刻还在沙河县,处理祁县令的事情暂时还需要等几天。
瘟疫的危机过去后,季渊终于有时间在家陪伴夫郎孩子了。
沈君安已经停课好多天了,现在书院恢复正常,他也去上学了,芽芽虽然不舍,但三岁的他懂事了很多,没缠着要哥哥。
季渊怕他心情低落,这几天基本都在家刻意陪伴小家伙。
小家伙一会儿跟两只大狗玩,一会儿被季渊驮在肩上肆意在花园玩闹,好不快活。
三天过后,方云朔从沙河县回来了,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祁县令问责。
当时祁县令在瘟疫爆发时的表现都被方云鹤添油加醋地告诉了自家大哥,再加上季渊给的账本作为铁证,祁县令获罪毫无疑问。
祁县令及家人被下狱,县令府也被抄,家产尽数充公。
一同获罪的还有颜卿舟,之前被他欺辱伤害的人见县令失势,直接将他做过的恶事告发到方云朔面前。
他犯下的罪孽包括强抢良家女,最后还将人欺辱致死,不但如此,他还敲诈勒索书院清贫的书生,就连他之前考的秀才功名也被人举报作弊。
之前碍于他跟县令家是姻亲,所以不敢对上他,如今树倒猢狲散,最不缺的便是落井下石的人。
颜卿舟和祁家的人被关在一起,只等命运的审判。
据说当天祁家家产被抄出来时,摆在大家面前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和古董字画让人眼眶都睁大了。
真是应了那句,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充公的银两有一部分给了在瘟疫中出力的药堂。
之前瘟疫所耗费的药材祁县令根本就没打算补偿给这些药堂,这些大夫和老板本来以为要吃个哑巴亏,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最后祁县令一家和颜卿舟被判流放极苦北地,终身不得离开。
颜家姐弟这次真的应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结局。
祁家被发配的那天,季渊带颜卿墨去现场观看了,只见祁家一众人和颜卿舟被关在狭小的囚车里被官兵押送着往城外走。
路边看戏的人们拿着手中的烂菜叶子和石头狠狠砸向囚车里的人,车里的人抱头蜷缩成一团,好不狼狈。
才刚走一小段路程,后面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哀嚎。
“我的舟儿啊,你可让娘怎么活啊,那苦寒之地哪是人去的地方,我的儿啊……”这人边跑边喊,快要接触到囚车时,被官兵一把拦住在原地。
颜卿墨和季渊正在一家酒楼二楼包厢的窗户边,视线往下正好可以看到整个街景。
颜卿墨的眸子看向那个闹事的人,正是他的堂婶。
颜二叔和颜二婶没什么事,但儿子女儿都被发配,家产也被官府抄了赔给了受害人家属,如今两人是彻底没了依靠。
颜卿墨只看到了颜二婶,颜二叔不知道在哪里,不过他如今并不在乎,这一家人早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如果真要他说点什么,那也只有一句,自作孽不可活,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楼下吵吵闹闹,楼上的两人喝着茶水欣赏这一场闹剧,心里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没多久,街上的声音慢慢往远处飘去,一曲终了,这场戏也算结束了。
“还要再待一会儿吗?”季渊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
颜卿墨摇头,“我们回去吧,我想芽芽了。”
季渊欣然一笑,点头答应,随后牵着他的手并肩出了包厢。
这件事对于季渊两人来说就像是一滴水落入湖中,没掀起多大风浪,他们一家的日子依旧平淡幸福。
甚至少了这些碍眼的人,季渊心里更加舒畅。
这天,季渊正在院子里教芽芽打拳,虽说是想教他习武,但知晓他年纪还小,也就当在陪他玩而已。
小团子倒是练得不亦乐乎,学季渊的样子,嘴里哼哼哈哈地喊着,小短手软绵绵地挥舞着拳头,别说还真有那股范儿。
坐在一旁看书的颜卿墨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好不容易练完的芽芽飞快地扑到他的怀里求表扬,“阿爹,我练得好不好吖。”
小团子满脸通红,额头上泛着晶莹细密的汗水,眉眼弯弯地抬头盯着自家爹爹,没有哪个能抵住这样的可爱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