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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1 / 2)

孟小北:“哈哈哈哈……我就说嘛……哈哈哈!”

少棠低声问:“这么想我啊。”

孟小北:“想得我脑仁儿都疼了!”

少棠又关心道:“最近没生病吧?身体好吗?”

孟小北吊儿郎当的:“大夫说了,我水痘腮腺炎猩红热都得过了,终生免疫,我都没病可得了!每天这日子真无聊啊,唉!我数了数,我下回只能得小儿麻痹了啊!”

少棠大笑,狠命掐他嘴巴:“胡说八道吧你,没见过这么丧吧自己的!”

融冰化雪,消除芥蒂,有时就需要一句暖心的话,一个毫无心计的单纯笑容。

孟小北在大人们面前,仍然守规矩地喊“少棠叔叔”,然而到私底下就没了矜持,就是“棠棠”长“棠棠”短地耍赖,没大没小。或者在他心里,从一开始,少棠就不像个大人长辈,既不算大人,也不是小孩,与所有其他人都不能归为一类。少棠自成一派,在孟小北心里当仁不让,占据特殊位置。

仨月不见,贺少棠发觉小北窜个儿了,一晃似乎就长宽了,眼睛狭长,眼珠精明黑亮,手脚捏着都更有力气。

孟小北三下两下猴似的就爬到卡车车厢上,从身后搂住少棠的脖子,想骑上去。

少棠躲:“我脏着呢。”

“别搂我,老子都忒么十天没洗澡了!都臭了!”

少棠的军装领口里全是黄土,脱下来,抖一抖竟然就是一地土渣子。军营绿的背心里是一层精健肌肉,摸起来硬瓷实的,晒成铜褐色。小北离对方很近,也没闻到少棠所说的馊臭馊臭味,闻着就是汗水混合干涸的泥土,就是少棠这人身上的味道。

这人也没工夫跟孩子瞎谝,揉揉小北的头:“我马上还得走,我们连的人去水库那边儿有任务。”

“最近连天暴雨,哪条河都涨水,水库也满了,可能要放水泄洪。”

少棠用心叮嘱道:“小北,你这回给我听话,最近不许去河边溜达,回家跟你爸爸说,让他千万别去河边游泳钓鱼!明白吗?”

少棠临走还不放心,捏捏小北的脸,带殷红血丝的眼里全是关切,目送小北走过马路、进了大院门,从车窗里遥遥对小北挥手……

当晚连队出发前,贺少棠还特意来了一趟家属大院,在楼下跟居委会传达室的人匆匆说了几句,都没有时间上楼,从楼下喊孟建民。

贺少棠行色匆匆,喘着气,摘下军帽在大腿上磕一磕黄土渣。

少棠冲楼上喊,“建民,我就来跟你们家人说一声,水库那边马上要开闸放水,泄洪!”

孟建民从楼上往楼下喊:“是吗,这么严重?”

少棠喊:“你们厂里明儿一早肯定要发通知了,你留心一下,千万别往河滩上去,水涨得可快了!”

孟建民忙说:“我明白了!你在外面自个儿一人当心啊!”

少棠黝黑的脸膛映着大院里的灯火,挥一挥军帽,马不停蹄:“那我走了!……你管着孟小北,别让他胡跑!”

“放学就让孟小北回家,哪都不许去!”

他心里只惦记叮嘱孟小北的安危,提了两次,却都没提孟小京,或许因为知道小京老实,不用操心?

贺少棠刚跑出没几步,呼哧呼哧地又跑回来,从兜里摸出大半包金丝猴:“你接好了啊。”

孟建民喊:“你干嘛啊,我不要你的!”

少棠喊:“水里泡着,回头都有哈喇味儿了,不好抽了!”

少棠从地上拾起一块圆石头子儿,包在烟盒里,后撤两步,嘴角忽然就笑了。

两人隔空打手势,少棠让孟建民站开一步,孟建民赶忙侧身躲到阳台一角。

贺少棠瞄准了,遥遥地一掷。烟盒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孟建民伸手一接,抛的和接的都眼明手快,动作矫健。

……

随后那几天,横贯西沟连缀几座兵工厂的这条河,翻滚着汹涌的黄土色浪花,就涨起水来。

秦岭夏秋多雨,内涝,整个山沟谷底一片汪洋。大片小麦地和玉米地尚未及收割就被洪水吞没。中游两个小型水库蓄水量已满,一旦漫库,会对厂区造成灭顶之灾,危急情形下只能开闸放水,牺牲下游乡村公社的大片农田菜地。

厂里工会组织人在厂区周围值勤、放哨,提醒附近乡民不要靠近河边,不要下水。

水暂时褪去,河滩上放眼望去,跃动着无数条几十斤的大鱼!

有人就趁着这一会儿工夫,被那些鱼诱惑着,跳下土坡去捡鱼。

孟建民与几个工人站在河堤上拼命地吼,不要跳下去,快回来!水要涨回来了!

山谷里水声轰鸣,湍流受峭壁挤压,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在狭窄的河道内争先恐后,一泻千里。洪水卷来时,岸边人声呼号,众人七手八脚,抛出浮木绳索打捞在河滩上挣扎的人影。孟建民的工作裤卷到膝盖处,鞋子跑丢,两条小腿糊满泥巴……

孟小北每天傍晚都站在传达室门口,等他爸爸。

说是等他爸,每回都问,今天看见少棠叔叔了吗……

而贺少棠这拨人,当天已经从水库方向下来,在下游救灾。

枣林公社的农田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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