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我今日外出谈事,顺路去了街上想给你找些新鲜玩意儿,猜猜我买到了什么?”
‘白木熙’走进屋内,脸上是雀跃的笑容,一只手背在身后,明显是藏了些什么,神神秘秘的。
‘黎清’瞥去一眼,似是不感兴趣,但出于习惯的淡淡搭话,“是什么?”
面对这种稍显泼冷水的行为,‘白木熙’也不在乎,似乎‘黎清’肯给出回应,就是让他非常高兴的事情了。
“你先坐下。”‘白木熙’不急着把东西拿出来,而是替‘黎清’将椅子从圆桌下拉开。
“穿得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
‘黎清’只穿了件里衣,十分单薄,‘白木熙’看了自然蹙眉,操心的走去衣桁旁,将搭在其上的披风取下,又走回轻轻披在‘黎清’肩上。
动作很小心,甚至不敢碰到对方的肩膀,哪怕是隔着层布料。
即便如此,‘黎清’依旧皱了眉头,下意识想躲闪,奈何‘白木熙’动作麻利,他还没来得及动,宽大的披风就已经被稳稳罩在身上了。
“谢谢…我不冷,也不会着凉。”‘黎清’正常的搭话,疏离的态度像是对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自己拉出一把木椅坐下,并未选择‘白木熙’为他放置妥当的那把。
“我知道,只是依旧会担心,控制不住。”‘白木熙’无所谓的笑笑,自己坐上了那把未被领情的椅子,“今日做梨酥的师傅开酥开得不好,我就没放进食盒里。”
“今早因为临时有事来不及,怕你早起就想吃,才假手于人。”‘白木熙’将视线投向那明显并未被动过的食盒上。
“但还是没能做成,所以食盒里只有桂花糕和栗子饼,果然日后还是我亲手来做吧,总不能到你想吃的时候正好没有,那就糟了。”
‘白木熙’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黎清’一句话都没回,视线不知落在何处,像是在发呆,但‘白木熙’总当他这副模样是在认真倾听,只是不想说话罢了。
自欺欺人的想着,既然他不爱说,自己就多讲,免得他寂寞,日后便更不爱说了。
“啊,对了!”‘白木熙’唠唠叨叨一通,终于想起了正事,“回回和你聊天都会谈东忘西……刚才在进门时我说给你买了礼物,有猜到是什么吗?”
方才是‘白木熙’一人絮叨,也不需要‘黎清’回应他什么,现在他提出了问题,黎清才像回神似的,稍稍换了个姿势,手肘撑在圆桌上,寥寥回复,“是什么?”
“你啊,总是偷懒,这次就动脑猜一猜吧。”
闻言,‘黎清’神情微顿,内心是不知如何作答的,他本就没交流的欲望。
不论对任何东西,他的期待都不多,也不知‘白木熙’今日为何就如此执着于让他猜一个答案出来。
而‘白木熙’见他久久未动,搭在腿上的手也虚虚攥拳,便收了试图引他互动的心思,“我今日在街上,遇到了少见的木偶戏班子。”
没得到‘黎清’的回话,‘白木熙’也能自然的开始讲述,脸上丝毫没有尴尬的神色,更像是习以为常。
“我过去打听了几句才知道,那木偶戏班子向来是在各地巡演的,这回已经是第二次来咱们这儿了,还记得我们儿时看得那场木偶戏吗?也是他们演的。”
听到这儿,‘黎清’微微抬眸,有了些反应,“很巧。”
“嗯,真的很巧!”见‘黎清’似乎有所感触,‘白木熙’眼睛一亮,声音都起伏了一个调。
“当初驭木偶耍棍的大叔,如今已经是戏班子的班主了,他继承了他师父的衣钵。”
“虽然他人老了,白发苍苍,但也收了徒,就连徒孙都有好几个,都是些年富力强的年轻人,那个老旧的戏班子,现今壮大不少。”
“我想着难得能再遇儿时带来欢乐的地方,便试着去找班主,看看是否能淘到些东西留作纪念,没成想见到大叔后,他一眼就认出了我。”
“他说他跟着师父做木偶那么多年,对人的骨相生长是有一定研究的,所以他能认出长大后的我,还向我询问了你的近况。”
闻言,‘黎清’有些诧异,“……我?”
“没错,忘了吗?当年木偶戏班子被请来府上演出,你就对木偶戏很感兴趣,故而央着我,让我先去学,学会了再教你。”
“那个时候大叔听说了这事儿,也不吝啬,便叫我们一起去学,即使在戏班子离开前不能完全学会,感兴趣的话就权当玩乐也好,他还夸你聪明、手也灵巧,我就不如你厉害……”
‘白木熙’越说越起劲儿,似乎陷入了愉快的回忆中,眉眼也极尽柔和,满是怀念,但‘黎清’却逐渐垂下眼眸,在‘白木熙’调侃自己手笨的时候,缓缓开口。
“不用比较这些,你本就是不想学的,若不是我,白家的少主原也不用学这些,那时用来练习的小木偶被你父亲发现,他不是还斥责了……”
“别提他。”‘白木熙’的脸色突地阴沉下来,语气中夹着明显的厌恶,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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