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垂了垂头:“弟子不敢。”
印征长老冷哼一声,挥袖就要离开。
萧珏往前走了一步,又道:“云卿刚在比剑台上受了伤,她若是再受鞭刑,身体一定受不住,弟子恳请,让弟子来代云卿受罚。”
戒律堂的鞭刑,会用到锁灵枷。
被锁灵枷锁住的修士,无法动用体内灵气,只能用凡人之躯承受鞭罚。
云卿本就体弱,怎么可能撑得下鞭罚!
萧珏说的大义凛然,印征长老脸色更冷了一分:
“上一次,云卿违反宗规,便是你来戒律堂替她受罚。我念在云卿刚从百魔窟逃出来,身体虚弱,便对你代罚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萧珏,你莫要得寸进尺!”
云卿在山庙庙堂里的所作所为,尽数被戒律堂通报出来。
回溯法器不会造假。
将猼訑从阵法中放出来的人,的的确确是云卿。
一众弟子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他们还没消化完江言鹿打败云卿的事,就又被云卿当初放猼訑的消息当头敲了一棒。
先前对江言鹿的出言不逊大部分弟子,开始感到愧疚。
江言鹿,似乎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坏。
江言鹿听着周围不可置信的议论声,她脸上没什么波澜。
云卿是书中女主,自然也是气运之女。
宗门弟子受到剧情的影响,会不由自主偏向云卿。
就算云卿真的将猼訑放出来,害死了很多人的命。
还是会有一些宗门弟子认为,云卿人美心善,她也不想做出这种事,她只不过是被猼訑控制了,才会这样。
可云卿心里若是坦坦荡荡,她怎么可能会被猼訑控制?
“这下你满意了?”萧珏不知何时站在江言鹿的身边,“江言鹿,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云卿?”
江言鹿刚准备进戒律堂修炼,闻言,脚步一顿,侧眸看向萧珏。
她觉得有些话还是跟萧珏说清楚比较好。
江言鹿声音淡淡:“大师兄,你搞清楚,把猼訑从阵眼之中放出来的人,是大师姐。”
“大师姐不会轻易就将猼訑放出来。猼訑出来之后,一直追杀我,这其中的缘由,大师兄不会想不明白吧。”
“我若不是命大,那日就死在山庙里了。”
“比剑的帖子,是半年前的我向大师姐发起的。大师兄,如今我的已经同以前不一样了。”
萧珏看着江言鹿平淡的眼神。
忽然发现她看他的神情,同以往不一样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看她的。
她似乎也很久没有对他笑过了。
萧珏的心忽然揪了一下,下意识追问:“什么意思?”
“师姐。”
祈樾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看了眼萧珏,又笑着看向江言鹿:“师姐,该去膳食堂吃午饭了。”
江言鹿没有回答萧珏的话,她声音清冷:“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萧珏抬眸,看着江言鹿逐渐远去的背影。
他忽然发现。
自己以前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背影。
每一次,都是她等他来,她目送他离开。
萧珏感觉自己的心脏蓦地抽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失。
***
比剑台一战结束之后,江言鹿疯狂挥剑的身影深深刻在了每一个去围观的弟子心里。
他们一闭上眼,就能看到江言鹿蹭蹭往上涨的修为,以及她出神入化的剑术。
然后他们就睡不踏实了。
这日之后,太玄剑宗突然多了一大批努力修炼的宗门弟子。
青陀峰上也多了一众奋力挥剑的弟子。
这一切事情江言鹿并没有过多关注。
她正在戒律堂印征长老的书房中。
二人面对面而坐。
案几上摆着几瓶稀释过的灵山泉水。
印征长老闻着玉瓶中丰沛的灵气,激动地手有些发抖。
“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江言鹿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前几日下山,碰巧遇到一個缺灵石的男修,从他手中买来的。”
“之前印征长老帮我检查背诵了那么多的宗规,辛苦您了,这是送给您的谢礼。”
这礼物于印征长老而言,太过贵重。
他连忙去掏芥子袋:“多少灵石,我还给你。”
“不用,”江言鹿拒绝道,“当时那人急着要灵石,便没收我多少钱,或许他也不知这竟然是真正的灵山泉水。”
印征长老考虑颇多:“你手中有这么多灵山泉水的事,旁人不知道吧?”
江言鹿点头:“嗯,我没告诉任何人。”
印征长老放宽心:“那便好,若是让有心之人知道了,免不了要盯上你。”
看着案几上这几瓶灵山泉水,印征长老心中一阵感激。
他没想到,自己先前不过仅仅帮了江言鹿一个分内之事的小忙。
对方便涌泉相报。
“你若是日后遇到麻烦,或者是有需要老头子的地方,尽管开口!”
江言鹿等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