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容的话果然奏效,叶宛卿如愿离开养心斋,跟着素琴来到了承乾殿内。
太后面沉如水地盯着这个外孙女儿,冷声道:“卿儿可是被那些同样的梦吓到,所以这般抗拒陆继廉,害怕噩梦成真?”
叶宛卿点点头,迎上太后锐利的目光,一本正经地道:“更重要的一点是,卿儿仰慕楚安澜。”
太后闻言,愕然失色。
敦亲王楚伯贤,当年辅佐皇帝继任有功,深受皇帝倚重,封为敦亲王,赐了“楚”姓。
可惜楚伯贤这个儿子,太不争气,整日只知招猫逗狗,不学无术。
叶宛卿居然仰慕草包世子楚安澜!
简直是骇人听闻!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太后嘴角紧绷,法令纹格外深刻,显然余怒未消。
正在此际,外头传来素琴的声音:“太子殿下驾到。”
楚恭霄刚踏进来,就感到此间的气氛有些僵。
向太后请了安后,他便紧跟着替叶宛卿解围:“近日东宫进贡了上好的应季芒果,红芒,四季蜜芒,田阳香芒都是时兴品种。霄儿知道姑姑与宛卿表妹都到了,特意叫内侍们抬了几箱来,让姑姑和表妹带回府去吃。”
“多谢殿下。”楚嫣容微微颔首。
叶宛卿面带感激之色,忙跟着福了福身子。
太后干咳两声,面色放缓了一些,望向楚恭霄道:“霄儿,先别忙着分芒果。哀家手上有桩事想让你去做。”
楚恭霄躬身,道:“祖母您说吧。”
太后眯了眯眼,道:“据说,皇上已经将考察皇室子弟学业的任务都托付给你了?”
楚恭霄一脸得意地点点头,:“正是。“”
“不错。”太后轻轻抚平皱起的眉头,面色如常,无波无澜。
楚恭霄见状,又接着道:“王侯世子们的学业考察,霄儿同样要负责,等到了下月初一,霄儿就会对他们统一进行考察。”
“甚好!”太后闻言,霍然抬头,很是满意地道:“依哀家之意,无需等到下月,明天即可开始考察一番。特别有几个浑水摸鱼、游手好闲的,更该鞭策鞭策。”
楚恭霄低头:“霄儿明白!”
太后顿了顿,继续交代:“对了,定远侯世子陆继廉,务必要参加这次考察。”
楚恭霄心领神会,忙道:“遵谨懿旨。”
叶宛卿不由得揉了揉腮上的痒。
太后这话,就是单单讲给自己听的,她借学业考察为契机,把楚安澜与陆继廉相提并论,让叶宛卿明白重新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孰好孰歹,叶宛卿上辈子就已知道了答案,今世怎会选错?
楚恭霄离开后,太后瞥了瞥低头不语的叶宛卿,一脸困倦地看着楚嫣容:“容儿,哀家乏极,你暂且先把卿儿领回叶家管住,不得让她乱跑。”
“是!”楚嫣容听了这话,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缓缓落地,欣喜道:“您好好歇息,嫣容告退,以后有空在来拜望。”
“退下吧。”太后说完,便侧卧在一旁的金丝檀木软榻上,呼吸清浅,很快就睡着了。
叶宛卿在榻前磕了几个头,安安静静地和楚嫣容一同离开了。
……
惊鸿苑。
第二天,叶宛卿刚起床不久,楚恭霄就赶来叶府接她了。
只见他一袭宽大的青袍,用五彩缫丝攒成的络打了绦子,垂在腰间,仪表堂堂之余更显清瘦挺拔,周身散发着一种凌驾云天之上的王者之气。
叶宛卿连忙迎了上去:“殿下。”
“哈哈!”楚恭霄含笑道:“表妹,我奉太后的旨意,接你一块去国子监玩玩。”
对于外祖母的这个安排,叶宛卿并不感到意外,立马便同意了:“好!卿儿现在就回房收拾收拾。”
等叶宛卿收拾完毕,已到用早膳的时候,楚恭霄空着肚子来的,自然也加入了。
叶府上下都已到齐,唯独不见叶辰曦的影子,楚恭霄忍不住调侃道:“据说,辰曦与楚安澜私交甚密,这些天总形影不离的,难不成,他在敦亲王府另有睡处么?”
楚嫣容与叶鸿威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答复。
叶鸿威搁下筷子,有些忧愁地道:“犬儿不听话,老爱往外面乱跑,让殿下见笑了。等他回府,定严加训斥。”
“辰曦未及弱冠,结识手足朋党也属正常,并没什么坏处。”楚恭霄夹了块肉,面上乐呵呵道:“我和陆世子,一样私交甚密,读书写文章、下棋赛马什么的,偶尔还会切磋切磋武艺,进步飞快。只要不耽误功课,何弊之有?”
叶鸿威、楚嫣容以及叶宛卿,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原是叶府的主人,此刻倒显得拘束了。
叶宛卿当然听出来楚恭霄的话里有话。
私交当然是有弊的。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陆继廉是朱,楚安澜即是墨。
好好掂量掂量二者轻重,再做决定才是。
楚嫣容起身,替楚恭霄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面带微笑道:“定远侯乃开国虎将,侯夫人也是簪缨大家。陆世子从小耳濡目染,被教育得十分优秀,仪表、涵养各方面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