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巍沉吟片刻：“不知道。”
“那要不跟我一起？”顾瑭热情邀请。
“我拒绝蓝翔技校！”
“技校不挺好的，分数低，学制短，学费少，实践性强，就业率高，收入可观，那就是两个字，完美。”
楼巍蹙了蹙眉：“专业呢？”
“随机啊，分到什么算什么喽。”顾瑭不甚在意。
楼巍紧锁眉头，眉间的褶皱跟波浪线似的。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后悔了，想要改变的试错成本代价会很高，甚至根本没有改变的可能。”
无论开挖掘机，还是电工车床或者汽车维修，都不该是对方以后的样子。
“别皱眉啊。”顾瑭立刻改口，“我就说说而已，我改，我改还不行嘛，你去哪儿，我就跟你一起，行不？”
楼巍看向窗外，外边一片烟雨朦胧，就像他中断的未来一样，看不清。
他连以后要做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对方，至少有个目标。
众人心不在焉地上着课，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放学，雨势没有减弱的倾向。
楼巍和顾瑭走到教学楼出口，已经站了很多人，基本都是没有带伞的。
“下雨也不打声招呼，真讨厌。”
“天气预报也太不准了，前两天就说有雨，我天天带伞，结果下了个寂寞，等我不带伞了，就下了，这不欺负人吗？”
“跑回去吧，看这样子，也不知道要下多久。”
一些人准备等雨小点再走，一些人直接冲进雨里跑走，一些人脱下校服外套顶在头上走了，剩下带伞的，也都有帮扶对象了。
“楼哥，跑吗？”
顾瑭才问了一句，楼巍已经从书包里拿出折叠的犹如刚拆的雨伞。
“你什么时候带的？”
“一直带着。”
楼巍刚撑开伞。
陆欣玥犹如众星捧月般走来，身边跟着章敏。
“校花，没带伞啊，一起吧？”
“校花，我这伞大。”
有伞的男生纷纷献殷勤，陆欣玥全部谢绝，走到楼巍面前。
“楼巍，我没有带伞，你能送我回宿舍楼吗？”
“校花，你好像有很多护花使者。”顾瑭扫了眼后边跟着的男生。
“我就要他。”陆欣玥望着楼巍。
“那巧了，我只有他。”顾瑭望向楼巍，眨了眨眼，瑭施效颦，“楼楼～怎么办呢？我要淋雨了吗？虽然我不是朵校花，但我也怕风吹雨打～”
众人：“……”
陆欣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男生，一次又一次刷新她的三观。
楼巍头疼，看看校花，又看看比校花还像朵花的人。
“校草，我可以替你撑伞的。”沈诗婷笑着道，“还能聊聊街舞哦。”
“校草，我也可以啊。”还有其他带伞的女生起哄道。
楼巍将雨伞放到顾瑭的手里：“你送她回吧。”
楼巍给了雨伞，径自走入雨中。
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校服外套落下斑驳的湿迹。
雨中独行的人，身背颀长又带着寂寥。
楼巍正要抬手阻挡迎面的雨水，头顶上方忽然落下一片阴影。
长袖校服之下，多了一张脸，像是放晴了一样灿烂，一边日出一边雨。
“伞呢？”
“给校花了，她不是还有一位同伴嘛，你不能让女生淋雨，我能吗？”
顾瑭耸了耸肩。
“再说了，校草校花同撑一把伞，像话吗？又不是走T台，又不是演偶像剧，到时候贴吧指不定怎么造谣，就像你拉她去篮球场角落一样，容易被人误会。”
“没拉。”楼巍再次澄清。
“知道了知道了。”顾瑭更正，“就像你给她擦眼线液一样，这总有了吧？”
“当时跟她说不明白，又不能让女生就那个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楼巍解释。
“别解释了，我还能不明白，你要是真放任不管，就不是我认识的楼哥了。”
顾瑭噙着笑容望着前方，校服外套撑着的外边，斜风暴雨，楼巍默然侧首看向旁边，校服外套撑着的里边，无风无雨。
路上有打伞走过的人，两三个人挤在一起，也有撑衣跑过的人，都是男生给女生撑的，不少刚猛的男生女生直接淋雨奔跑，不少人还回头看了看雨中漫步一般的两人，笑着跑走了，淋雨淋得挺欢乐。
“怎么样，被哥罩着是不是很有安……”顾瑭收回视线看旁边的人，两人的视线不经意间交汇。
对方的眼睛像是被雨水冲洗过似的，跟那张单寸照上的眼神有些重叠，带着岁月从始至终皆安的温度。
“瑭哥。”
顾瑭只感觉被钉在了原地，十根手指像是失去知觉一般，撑着的长袖校服滑了下去。
楼巍眼明手快抬手接住，重新撑在两人头顶。
几滴雨水落在额头，顾瑭反应过来。
“哥什么哥，哥知道自己很帅，不用你提醒，走走走，不走想变成落汤哥吗！”
顾瑭大步向前，楼巍撑着长袖校服紧紧跟着。
等两人回到宿舍楼，顾瑭的校服外套已经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