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长老此时也张口却又无言,想说的话就此憋在嗓子眼里,卡住喉咙不上不下。 性格颇为厚重的黄衣长老轻咳一声: “先让素素自己好好想想吧。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的道,我们抉择不了。她的医道,也仅仅是她的医道。” 众位长老有人闻言摇了摇头,长叹声此起彼伏。 他们早就托救苦峰的这位白衣斐长老和江素说了,他们要收这丫头为自己的关门弟子。 学三十三们传承,领三十三们道,这长生路,她还有何不能走?她怎么就……生了障呢。 “你们知道现在素素是什么修为吗?”一位阵修长老突然开口,声音在一众叹息声音极为特殊。 “嗯?什么修为?她先前是筑基,如今渡了雷劫当然是金丹了啊。” 另一位长老接话道:“金丹可是个关键时期,这时候生障,也是她医道坎坷,是老天降的考验。” 这阵修长老眯着眼,想说的话最终留在了心里没有同众人说出。 他这次受江素而得机缘,对一切事情都有着模糊又突然的感应。方才见江素疯疯癫癫,骤喜骤悲,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素素修炼到元婴期了。 可是这件事他完全没办法确定,江素先前是筑基,今日看她浑身灵力的表现程度也是金丹,和寻常修士金丹初成时并无区别。 他寻不出任何异常。 但他心里就是放不下。 “如果素素真已经到了元婴,那她这心障恐怕非比寻常……难以解除啊……一个十五岁的元婴怎么可能呢?修真界什么时候能出这种人?” 他也忍不住随着众人的叹息声长叹一声,心道:“若她真是十五岁便有元婴修为……我这一脉的阵术传承……非她不可了。” ———— 柳云清四处打量着这处诡异之地。周遭黑压压的云伴随着寂静的黑烟,他甚至能分辨出周遭起起伏伏的灰尘走向。 “这里没有灵力……一个禁灵之地?” 柳云清灵力蓄于掌中,沿着剑柄灌入挽风剑中,骤然拔剑出鞘,剑气以弦月之姿劈开五丈外的一处废墟。 长柱上的朱红漆在剑气的摧残下化为灰烬。微风吹拂过细粉的红漆,骤然的逆风将红粉扑向这位剑修。 灰色洗的发白的长袍上染了红,像极了隔断林中猎物静脉时迸射的血液。 柳云清低头盯着自己的衣袍,手中的挽风剑越握越紧,额头隐隐跳动的青筋,眉目里是凌厉。 “我就这一件法衣!!!” 随机目光转寒。 “这里不是禁灵之地,我体内的灵力仍然可以使用,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柳云清狠狠的踩了踩脚下的砂石,望向远方的废墟。 “算了,我再向前走走吧。方才那地窖古怪,应是被人下了阵法。” “可是那张农来时哭哭啼啼,全然不像在骗我们。她的妻子也确实不见了身影。” “有人在她妻子被黑鼠妖抢走后下了阵法……” 思及此处,柳云清双眼骤然睁大,眼里满是狠意,缓缓道:“有人故意要算计我们十方门!” “没有办法确定是谁来这地窖,所以他的目的就是十方门中的某一个人,不是一位寻常的弟子。” “这种地方来的人不是我们剑峰,就是符峰……章云笙?” 他的呼吸逐渐深沉,重新提着剑,一步步向远处走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突然听到尖锐的嚎叫声,声音由小至大,由单至双,成百上千。 柳云清突然怔愣在原地,双脚如同灌了铅再也迈不出一步。他惊愕的神情似乎在说不可思议。 双耳逐渐淌下两道鲜血,睡着脖颈将发白的衣领染成赤红。 那成百上千道声音在他的耳畔绵绵絮语。 “你来了~好久不见~” “嘻嘻~你终于来了~我们好想你呀~” “你的母亲最近怎么样了呀~我们也很想她~” “嘻嘻嘻~你父亲呢!你的父亲最近还好吗~我们一直在等你们呢~” 声音断断续续中间夹杂着嘶哑的笑声,如同千百蝉钻进他的耳中。蝉鸣声不停,将他的神识阻断在识海中再难离开。 柳云清的瞳孔逐渐化为晦暗,对身体的控制消散在蝉鸣林乐的高潮,他机械的低声道:“等你们……等你们……等你们……” “等……” 柳云清手臂上的青筋逐渐松弛,挽风剑在某一刻脱离他的手掌之中。 “咚——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