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藏了剖心刀,她倒是要看看这陈则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孩童在黄昏时埋下崭新的火药,今时挖出易可燃。他想不想用自己的方式,炸了这中都呢。 江素想吃的,是这瓜的最中心的果肉,是营养最充盈也是最美味的地方。 她方才所言,涉及了医修所研习的相关医理知识,对于陈则申来说只是有所了解。 但秀才学医,笼子抓鸡。陈则申一个大儒之生,对此一点就透。 现如今听素一言,只觉两人是近在咫尺的千万里,和遥不可及的一丈半,思事及变,天壤之别。 地牢里装了百余凡人,每人一粒丹药,一张千里符。同她一起来的是剑修符修,那丹药应是她炼的。 她会嘲笑凡人的无知,也会为了凡人开炉炼丹。 “江素,我看不透你。”陈则申坦言道。 他没必要回答江素救不救的问题。 “他们的生机寿数,是我取的,我又因何会救他们?我没有直接将他们杀死,就是为了用来消磨这些来救人的修士的灵力。” 陈则申取下肩上的蒲牢,揉了揉幼兽的头上的龙角,走上前放到江素的手中。 他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同江素平齐,又用那副勾人的神态幽幽道: “江姑娘,我今日不想杀你,你想杀我却又无能为力。那不如来看看,你的师兄师姐们是如何闯关破阵,进入他们心心念的地宫。” ———— “将军,我们从百姓口中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宋姑娘最后应是去了碎香坊。” 李涯放下手中的书信,看向正在汇报的石实。 “碎香坊?那不是仙家商行下面的店铺吗?婉儿为了赎回春桃的妹妹,应是去花街的人贩手中,怎么会去碎香坊。” 李涯的眼下也有了江素同款的淡淡乌青,算上同她一起去问雪阁,以及在陈则行的大婚之夜知晓替婚一事,他已经整整三日没合眼了。 “将军……其实碎香坊中也总会招些漂亮的姑娘,只不过具体用途属下并未调查出来,它的主人据说是为元婴期的修士,百姓都传他炼制的香粉,同姑娘们有关。” 同姑娘们有关…… 就是同人有关…… 一个专门制作香粉的修士。 “该不会是!!”李涯突然睁大双眼,面上的惊慌毫不掩饰。 他连忙打开书桌下方的一个暗格,取出一枚上品灵石。 他得联系江素了! 江素同他讲过以人骨入药和以人尿入药一事,那时他不愿意接受自己腿疾痊愈的药里有小孩崽子的尿,就当作没听到。 如今想起来,既然人骨人尿能入药,那一个有着沉月落雁之姿的活生生的姑娘自然也可以被修士当成材料用来制作些什么。 他早就听说过碎香坊的主人炼制的香粉有奇效,甚至在腿疾之初自己还派人去求取过能治疗腿疾的香粉,带回来二次凝成线香,燃于室内。 只不过效果不佳,才没有再与这碎香坊的坊主交往,自己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这位仙人是男是女。 一切有关的言论都只是传言。 李涯握紧手中的这一枚上品灵石。这其实是自己从交给江素钱袋中提前取出的。 与剩下的灵石是同一整块分割而成,镶了暗纹,有寻觅之功。 他好心让江素数钱了,江素不数,那就只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上品灵石喽。 江素怎么也不会想到,有钱人会专门拿上品灵石的原矿做追踪物。 现如今形势所迫,李涯恐怕不得不主动联系她,向她坦白了。 李涯取出袖中的匕首,在自己的拇指上轻轻划了一道。鲜血流出时紧紧的按住这块上品灵石的暗纹处。 灵石上不断闪烁着充盈的绿光化为红光。 ———— 江素感觉自己的腰上有些热,不是她身体先前的燥热,像是衣服的某一个地方着火了。 她用灵力细细的扫过自己的周身,非常确定并没有火性的东西。 蒲牢察觉到江素的腰间隐隐有东西正灵气溢散,它从少女的手腕处几步窜到腰间,扒着她的衣带前行。 当两只黝黑锃亮爪子碰到那个红底金丝的钱袋时,整个龙都精神了! 江素没有阻拦继续扒拉钱袋的蒲牢,心中暗暗笑到,“这就是金钱的力量,果然没有任何一个物种能抵抗住金钱的腐蚀。” 小蒲牢扯开钱袋的口,没有将那枚灵石取出,而是自己钻了进去。 江素手指也跟着伸进钱袋,在里面戳来戳去。 “蒲牢,你在玩什么?” 蒲牢没有回应她,而是直接用口衔住一枚较小的上品灵石,放在江素的大腿上。 这灵石散发着不应该有的红光,火性浓烈,温高灼人。 江素没怎么见过上品灵石,这红光引她将视线落在此处,在打量到灵石上的暗纹时,少女身上的杀意骤然外放。 她握紧拳头,眼底猩红,骇人的冷意快速席卷整间密室。 “轰——”掌下的肃杀飞速旋转。眨眼间,就将这块上品灵石劈开。 “李涯!”江素敛敛眸子咬牙切齿,声音低沉沙哑,恨不得将那人捅死。 “他竟然敢在我的诊金里留后手追踪我!修士也是他区区一介凡人,劳什子狗屁大将军能追踪的吗!” 过了一息,江素的面上又恢复平静,仿佛方才生气的人不是她。 握拳的五指分开,重新将红色隐隐的灵石包裹在手中,棱角分明的石块和掌纹摩擦。 她轻笑:“那就来啊,他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陈则申默默打量着少女的举动,只一眼扫过灵石,心里就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火上浇油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