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眼前的视野接连转换,犹如走马灯一般极速突进。 “又来了,我上辈子晕机,这辈子不晕法器改晕方折了。” 要不是耳边有兵刃相接的碰撞之音,她还以为她在玩什么极速飞车,这方折一个人顶一整个游乐园的设施。 方折身形高大,头上的毛寸在几位长发飘飘俊逸出尘的剑修对比下尤为显眼。 场中的黑衣人迅速袭来,紧紧追在方折身后,箭矢全部瞄准在他背上的江素。 江素回头看了一眼修真界版本的万箭齐发,咬牙切齿道!“我竟成了挡背的了!!” 真是阴差阳错! 她可不想现在就将准备的毒用了,索性一手抽出身后的柴刀,掐诀御刀,让肃杀径直向敌人袭去。 “不就是比数量比灵力吗,我从出生就学御针了,我会怕你们?!” 少女大手一挥,数十跟银针在背后悬空飞起,细小的银针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同小夜星落在身前。 “嗖——” 银针本是救人物,杀人何须废文章。 黑衣人见了突如其来的银针不做抵抗,抬起胳膊挡在身前,脚下步履的速度不减分毫。 岂料银针在袭入面门前骤然改变方向,从头上饶了个圈,尽数扎在每一个人的背部腧穴。 心腧血,膈腧穴,肺腧血。 “我没办法立刻杀了这么多人,但我可以给他们扎出气胸。在用些灵力让气胸量增大,不出一柱香,刀割样胸痛,胸闷,接着昏迷死亡,一个也少不了。” 知识就是力量啊。 不急于应对一群准死人的江素转而又在观战小师姐三人。 此时柳云清的挽风剑以一当三,身姿回转,劈砍点刺敌人面门。董倚衣背靠在他身后,黑剑从侧腰穿过,刺入妄图偷袭的敌人腹部,两人将后背留给彼此,可谓珠联璧合,默契十足。 江素小嘴巴一撇,有点酸…… 董倚衣一剑斩断黑衣人的手中刀,玉腕下压,侧身挑断此人的手筋,而后步履轻盈,随剑诀所指,直刺另一黑衣人。 柳云清骤然将挽风剑脱手,向地牢方向甩去,面容冷峻,一字一句高声道:“风去,化百兵!” 挽风剑的剑形模糊,转瞬分裂出上百支剑,悬于高空,在微弱清冷的月光下,每只剑周身都隐隐泛光。 “是柳师兄的剑阵!”江素认识这一招,她幼时曾见剑峰峰主柳问秋使过,柳师兄这是开大了! “方折,我不用管他们,甩开黑衣人,直接进地牢!” 剑修虽然莽,但是实力确实是修真界中公认的可圈可点。 师兄师姐更是南域第一大宗的弟子,她担心个什么。更何况还有自己的蝶骨在师姐身上。 “我记得,还有个东域刀修……” 江素稍稍侧头,只见那个身着暖意鹅黄法衣的娇小姑娘正挥舞着十米大刀在原地转圈。 整个人犹如春日里的风车,一边旋转,一边嗞血。 …… “她的刀何时变得这么长。” 齐知知刀法习自西域刀宗,可谓天下刀道尽出其门,身手果然不俗。 江素的脑子里已经自动弹出了“大风车,转呀转呀转”的背景音乐了。 点击就看萝莉手提十米长刀狂砍数十人,鲜血喷射。 “有意思。”少女微微勾唇。 “看来和主角团一起行事,还不算麻烦。” 方折停下脚步,杀意外放,震飞周遭的看守之人,江素松开挂在他脖子上的手,从他身后跳下。 “地牢入口处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怎么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陈则申这是有阴谋啊。” “总不能是人手不够……” 眼前的地牢漆黑一片,幽暗之中隐隐能听见人的呼吸声。 “这里关的都是什么人?我没记错的话,修士应该都在地宫中正接受魔气灌顶。” 江素手提烛龙灯不紧不慢的向地牢深处走去,默默打量着两侧牢笼中关押之人。 暖灯不合时宜的照亮阴暗的地牢。 牢房中,有衣着破烂的老叟,还有倚墙闭目蜷缩在一起颤抖的老妇。 这一间是老人。 江素转头望向另一侧,提烛龙灯向牢笼伸去,借灯火看清里面的情形。 墙根下瘫着一摊尸体,鬓发皆白,混杂着酸腐味。 又是几位老人。 少女面上挂了寒霜,眉头微皱,不甘心的快走几步,奔向下一间牢房。 仍是老人! “牢房里关的怎么会都是老人!他们身上无一有灵力波动,皆是风烛残年之态!这些人对他陈则申又能有什么用?!” “什么用……用处!” “对了,他们是被用过了!” “阵法!是阵法,这些是被潮汐共灵阵吸了生机的凡人!陈则申为了不让地宫中的魔气泄露,竟然真拿凡人来做阵法材料!” 少女此时眼中凶恶的仿佛要凝成刀子,眼睑处隐隐有晶莹闪烁,不是泪,是酸胀激出的水。 她此生是在父母和宗门的庇佑下生活了十五年,可谓是阳光之下的乖宝宝一枚。纵然有过被江水流和第五秀带出去游玩的经历,那她也没有真正见过这个世界的险恶。 骨中的诡异白色复眼,不知者无畏形恶之物,她一笑砍之。 魔域的孤崖侧壁倒吊人,物种不同弱肉强食,她灭之有理。 中都的权贵身着华服配香兰却污言秽语,行与宵小无异,她出手为快。 江素喉咙绷紧,干燥的如同吞了砂石一般,低声拉长音,单字脱口道: “以……生……人……为……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女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响彻在整个地牢之中,回声嘹亮,听的牢笼中的凡人头皮发麻。 她面作癫狂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