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婉儿呢??!” 趁下人退去,李涯从窗户翻进了喜房。他不解的看着眼前的新娘,心中大为震惊。 新娘子正是十六七的年岁,粉妆玉琢,香肌玉肤。一双柳眉杏眼,此时正紧张的盯着来者。 一双嫩手俏皮的掀起自己红盖头的一角,额间垂着一枚白玉珍珠。 “撕拉——”有人推门而进。 “银烛照更长,罗屏围夜香~,娘子,为夫……” 陈则行步下生风,面上喜意不减,挂着满面含春的笑容入了内室。 只见,一个墨蓝色锦袍玉带的男子正站在自己刚娶的宋家大小姐面前,一脸吃惊的模样。 而自己的新娘子,掀开了自己的盖头,红布下是一张过于熟悉的脸。 “李涯你怎么在我的喜房?” “不对,我娶的是婉儿啊,怎么在这的是燕儿??!” “婉儿呢?!”陈则行怔愣在原地,一股脑的如同连珠炮一般吐出了一堆问题。 他下意识上前用力的摇晃李涯的肩膀,大声道“是不是你把婉儿给我换走了?!”面上焦急的好似要被狗撵了。 他这时力气大的不似往日,李涯感觉自己的骨架都要被他摇散了。 他一手交叉反向握住陈则行的一只手臂,另一手带腰使劲,将身高七尺的喜袍男子摔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 “你问我,我又去哪里知道?我是看你二人行礼时才察觉这红盖头下的人脚下步履过轻,身份有异。” 李涯斩钉截铁道“乐安城哪家不知道她宋婉儿整日里上蹿下跳,流连马场握长弓,不习半分女红,何时走路这般端庄。” 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身侧的陈则行。 “是你一直嚷嚷着心悦宋家大姑娘已久满中都知道了,非要婉儿嫁给你,如今娶亲之日,竟连是不是她都认不出来?” 言罢,他深吸一口气,又转头严肃的盯着红盖头下姑娘,声音较为缓和道:“燕儿,怎么是你嫁过来了,你姐姐呢?” 陈则行被骂懵了,确实,自己确实没有察觉到异常。身前人的身形和举止同自己喜欢的姑娘,不差分毫,更何况头上还有个盖头遮的严严实实。 他略有些局促的咽了口唾沫,等着宋燕儿的解释。 宋燕儿是宋阁老的二女儿,同宋婉儿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小了她三岁。两人平日里感情深厚,几乎是形影不离,深闺相伴之时更是无一利益纠葛,怎么会出了如今这种替嫁之事。 宋燕儿抿嘴,微微低头不敢和两人直视,面露苦色。似是下了决心,温声道: “我姐姐……,我姐姐出去当女侠了……” “她言天地无极,命短有数。她不愿被困在深宅,为了给人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而同人勾心斗角,蹉跎岁月,操劳一生。 “她想去见李涯哥哥曾讲过的大漠飞沙和长河落日!” “她想做一只不归的飞鸟,翱翔于寰宇,一览山河!” 女子的声音温温柔柔,眼下之语却如一声锣响,惊的人浑身发毛。 是逃婚。 景朝的皇帝是男子,女子可没有太多的权利,甚至中土的重男轻女之事不在少数,就如李涯这等身份都需隐匿真实性别。 这逃婚,可是关乎女子名节的大事,更何况两家还是中都的高门大户。 “所以她到底去哪了?!” 李涯急了,他没想到自己曾经为婉儿讲的自己行军路过的风景,会让她难以忘怀,竟做出这等离经叛道之事。 自己同陈则行宋婉儿三人,是同岁之人,更是自小一同长起来的玩伴。 陈宋二人因幼时一次的游山,无意落水,在水中挣扎时阴差阳错的摘了前来救人的李涯脖颈上的阴阳泪。 自此李涯的性别成了三人共同的秘密。 宋婉儿也因此同李涯更为亲近,活泼伶俐的她,向李涯学了不少的骑术箭法,在中都权贵的女眷之中,可谓是人人皆知的一股……清流。 因家中人位高权重受天子赏识,倒无人敢过多议论于她,也无人知晓她的心思。 如不是李涯故意远离,旁人都认为她是看上了这位少年将军。 她和权贵眼中的大家闺秀,恬静端庄的妹妹宋燕儿是截然相反的姐妹花。 名婉而不温,名燕而不舞。 但此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替嫁之事若传出去恐怕无人会顾忌她父亲是谁。 流言蜚语满城风,杀人何须真铁刀。 宋燕儿斟酌着言语,手指攒住衣襟。长而弯的眼睫忽闪忽闪,似乎在思索。 过了一息,她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姐姐具体去哪了。” 陈则行闻言,神情恍惚,一双黝黑透亮的瞳仁里竟蓄上了水,近乎癫狂的自言自语道:“这世上危险之处比比皆是,哪里是她一个会些骑马射箭的小姑娘能闯荡的……不行,我得去寻她。” “我得去寻她!” “咣当——” 激动下骤然起身,作势就要冲出房间,身前的桌子被撞翻,花纹金边的瓷盘碎落在地,花生红枣滚在脚下。 “天地之大,你去哪找。燕儿说了她几日前就走了,如今连她还在不在中都不确定,你又能去哪找她!”李涯怒吼道。 一把抓住陈则行的手臂,一腿抵于膝后将他撂倒在地。 这人本就脑子缺根筋,平日里总傻笑,全不像个丞相府的公子,如今冲动起来,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唯恐瞎子理线,越理越乱! 陈则行不做反抗,任由李涯压着自己。 他是真的喜欢婉儿啊…… 宋燕儿从未见过两个男人打架,如今近在咫尺,她的手心冒出冷汗,更是紧紧攥着自己喜袍的袖角。 眼见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