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中城的得失不仅关乎此番战事,更于朝中局面有着极大的关隘,依他此时的身份虽无法从这里面攫取多少好处,但若能领兵破了此城,那却也比寻常先登要重了数分。
“噗!”
随着一声闷响,紧握在手中的战刃便自当面敌兵腰间拔了出来,其后他又猛地向前攻了一通,围绕在垛口周遭的阵线立时便先前突了近丈。
早先登城之时他便已看破明军软处,只是那会守军还未经过消磨,贸然发动却不见得能一击得手。
由此他便在专注守护垛口的同时注意兵卒们的体力消耗,待到战斗进入白热化之际才打出了这酝酿许久的致命一击。
“快了,快了,再有三两个身子的距离便能将守军切成两段。”
眼见对面城垛已然不远,岳乐心中不由一阵激动,可谁曾想就当他以为破天功劳将要落在自己身上之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金鸣之声。
“当!当!当!”
这是为何?!
平素里都要打三四个时辰,这才.........
心念及此,岳乐不由一阵愕然,只是眼巴巴就能将城上守军分成两段,他又怎可能在第一时间选择后撤?
“嘭!”
就当他的心思因这突然传来撤兵信号而略略不稳之时,却有一股巨力自他胸腹上传了过来,随即这久经沙场的汉子连退两步,若非身后兵卒帮着顶了一下却也不晓得要到哪里才能稳住身形。
“额真!撤吧!”
令行禁止乃是精锐士卒的必备要求,待听着退兵的信号已然传来,自岳乐身后便传来一声低呼。
他很清楚,战场抗命乃是一等一的重罪。
哪怕他这一番真能将守军切成两段却还得有其余各部的配合才能将优势转为胜势。
此等情形之下,就算他能强令自己的部属留在城上,但最终却也无力在对守军产生半点威胁。
只是.........
如何就在此时下了退兵之命?
为何就不能再等一两个时辰?
想到这里,岳乐心中不甘愈发浓烈,甚至都有心去问问豪格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可当他正咬牙切齿地看着当面敌兵之时,一阵似如山崩的动静却于此时传了过来,随即一阵欢呼从西面城墙传了过来,待他往城外看去便见数队骑兵已带着滚滚尘土狂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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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
阳平关
“王二!搭把手,帮我锤两下!”
“稍等!”
随着一阵高呼,一个身形高大的民夫便丢下手中工具朝声音来处走了过去。
他是勉县人,家就在阳平关以东二十里处的一片村子里。
早一阵,南下的鞑子突然反了回来,关里的人得信早些便全都散到了山里,而他们这些住的远的却对此一无所知,待到征集民夫的鞑子围了村子才知道大祸已然临头。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官军来了杀一场,流寇来了杀一场,鞑子来了自也是一般处理,他们既然未能逃掉自也就只有听天由命这一途可走。
倒也是他们运气不错,这一番鞑子在南面吃了败仗,敌军正尾随追击。
为了整修阳平关城防抵御追兵,鞑子倒也没有再动刀兵,只是将村里的粮食搜刮干净之后便将他们全都赶到了关里。
面对这样的待遇,王二自是谢天谢地,哪怕这些日子他们每天也只能吃上些稀粥,但无论如何却也比丢了性命要强。
后面的事他便不太清楚了,追兵到来之后鞑子许是怕民夫闹出什么事端便将王二他们全都关了起来,大抵过了数日功夫却又有穿着不同衣甲的兵卒将他们放了出来。
对弱者而言,变化总是令人恐惧的。
那时的王二甚至还在暗中抱怨鞑子如何就这么败了。
这却也怪不到他的头上,但有变化他们便似海中孤舟一般时刻得面临着被巨浪拍碎的危险。
无论如何这一番鞑子却没有要了他们的小命,谁晓得新来的又会如何对待他们?
坟上冒青烟了。
这是王二听到还需他们修补城防之后的第一反应。
待吃到第一碗干饭之后,他更已对这支人马感恩戴德。
只是这支人马的头领似乎着急去追鞑子,仅在关内过了一夜便带着大队往东而去,现在却只留了一点点兵卒看着他们修补城防。
确实有些大意了。
一面帮着别人锤了几下木桩,王二心里却难免有些担心。
他倒是不清楚行军打仗的事情,但这些年阳平关换了几波主人,显然是个谁都想得到的地方,而这路人马的大帅仅留了这么点人在关内,却怎么看都有些不太稳当。
“好了。”
接连锤了几下,那木桩便有大半没入了地里,随即王二朝着周遭扫了一圈,紧接着便又干起了自己的伙计。
此时这阳平关内已聚了不少寻常百姓,而那被明军火炮轰出来的破口也已被补了一人多高。
那日清军撤离此关之后,朱慈烺便将李过马队派了出去,待参与了夺关战斗中后两军修整补充了一夜之后,他才领着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