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哦?你们都被俘了,如何还会怕他?”
待听这般问话,那士卒面上便露了犹豫之色,其后他往向仁生面上看了一眼,随即便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将军,他是额真,族中颇有势力,若能在您手中保下性命,朝廷自会花钱将其赎回,待到那时我们的家人.........”
赎回?
闻得此言,向仁生不由一阵疑惑。
他在朱慈烺身边跟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晓得自家陛下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可此时.........
“谁说咱们会许你们花钱赎人的?”
“回禀将军,咱们这里都传遍了,说是你们已经答应了议和,只等打完这仗便会许朝廷赎回先前被俘的大官们。”
也不知是心中有了警醒,还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此时的向仁生似是忘了原本的目的,却将注意力放到了这花钱赎人的事上,而当那清军兵卒答完之后,他便意识到内里的不对,其后更是将这事暗暗记在了心里。
“本将官职不高,却没听过这些。”
略略敷衍了一番,向仁生便又问起了定军山上的驻军情况。
此时这兵卒已然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地步,仅只寥寥数言之间便已将山上山下的情况全都露了出来。
“那就是说山上有千五百人,关里约莫八千过些?”说着,向仁生便顿了一顿,似是在等那兵卒的回答一般,可也不知他在这点时间里又想到了什么,不等对方开口却又追了一句:“豪格只有两万不到?”
“是。”
“来人,把他们都押下去。”
问到这里,向仁生已了解了关中清军的大致情况,若不是还要向自家陛下禀报有关赎人的事情,怕是也当要了这几个俘虏的小命,可当他麾下士卒正要有所动作之时却有一士卒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将军,山下有火光,当是鞑子援兵到了。”
话音入耳,向仁生却也没有太过惊讶。
说到底,这定军山距离阳平关也就八九里而已,他们都已打了这么一阵,关内鞑子前来支援自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有没有省些力气的法子?
心念及此,他的目光不由瞟到了那几个正在被押往后方的俘虏,其后一声大喊,那几人却又被押了过来。
“你叫什么?”
“回禀将军,奴才叫阿克丹。”
“行,我这里有件事需得你去办,若办得好了自有功赏。”
话音传来,那清军兵卒面露不解,可在须臾之间,一抹恐惧之色却又浮在了他的脸上。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奴才不是个能担了大任的,若坏了将军的大事却是万死难赎啊!”
眼见对方这等表现,向仁生顿时露出不耐之色,随即他一把提住对方的领子,紧接着便厉声说道:“既不能担当大任,那本将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处,莫不如本将把那几个放回,看看那都类会不会饶过你全家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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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类的性子在满清军将之中算不得暴躁,但传统的改变总也需要不少时间,新生代的满清军将却也多有擅杀之举。
便如此时,已有两名士卒因落在后面而成了都类的刀下亡魂,援兵抵达定军山下的时间却比寻常时节要快了柱香功夫。
“额真!山上火势已大,怕是........”
“啪!”
眼见山上火光冲天,都类身边的军将便出言提醒了一句,可谁曾想,他这话都还没完全说完,一阵击打皮肉之声便传入了耳中,随即他就觉面上如火烧一般。
“混账!这山如何能失?!”
都类到底不是个生瓜蛋子,对于当下的局面当然有自己的判断。
于寻常人想来,时间站在了他们这边,哪怕定军山丢了,清军也可缩在定军山内等待豪格夺回汉中,就算此关因粮道被断二再不能守,他们也可在这汉中平原与明军好好较量一番。
届时凭着自家人马的战力和豪格早已布下的后手,的确有极大可能会在汉中大胜明军一场。
可对于他都类而言,这定军山失不得,这阳平关更失不得。
说到底,明军的战力当也不差,在汉中平原与其交战必会对自家人马造成不小损失。
若真能将明军挡在阳平关外,那豪格的后手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与之相比正面交战却也就成了万不得已才会做出的选择。
如此想来,就算这一仗最后真的胜了,他一个丢了山口关隘的人,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个将功补过而已,又怎可能得到半点功劳?
这便是缺乏家族助力的坏处了。
万事都得凭着自己的功劳,旦有半点差池便可能会落个前功尽弃。
这却也不是他多想,当初他在随济尔哈朗围攻锦州的时候便曾因所部退缩和接受蒙古馈赠而受到处罚。
不久后,又因部下揭发他在山东时纵容盗马而被定罪并论处死刑。
当然,皇帝宽大处理,仅是削职夺产而已,但挨了这么两遭,他又怎不晓得自己与正儿八经的贵人有着多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