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功劳最终落到了豪格身上,但等到康熙初年鳌拜被杀之后,这件事却还是大白于天下。
“路上说。”
面对颇为关切的雅布兰,鳌拜却是未曾多说什么,待出了中军大营,他才颇为不解地说了起来。
“我观王爷当也察觉到了其中不对,可不知为何却连议都没议就说到了旁的上面。”
作为直接指挥战斗的一线军将,鳌拜对敌军的任何变化都极为敏感,但豪格的表现却让他实在有些不太理解。
若是换做过去,不管献贼的变化是不是有所预兆,豪格都会命诸将议上一议,可今日不但没有军议,豪格还颇为突兀的结束了会议。
将此等异常表现看在眼里,哪怕此时的鳌拜还未涉足政争却也能想到有自己不知道的变化已经发生。
会是什么变化呢?
想到这里,鳌拜的眉头便锁得更紧了一些,而他身侧的雅布兰却在一番思量之后一改先前的急切。
“统领,既然王爷没说什么,那这当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左右也是最后几座坞堡,献贼全力防守也是预料中的。”
“嗯。”
对于雅布兰的劝说,鳌拜只是应了一声便未再多言,其后二人借着月光便往自家营中而去,却对守军的变化提都未提一句。
鳌拜虽挂着个“巴图鲁”的名号,但他绝非是个只知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莽夫。
此时他与豪格虽对当下的局面出现了不同的判断,但归到根里那也只是因所知信息的多寡而产生,却与判断能力并没有多大关联。
更何况............
“你觉得是川中生乱了吗?”
一众军将全都退去之后,豪格便朝着罗洛浑问了一声。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听到这声询问之后,罗洛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回答,而是在思量了片刻之后才犹豫着说了一句。
“不太好说。”
“这有什么不太好说的?回来的人都说川北各方态度暧昧,有几个借机起兵的也非完全不可能。”
乍一听来,豪格的话似乎有些不合逻辑,但作为此事的谋划者之一,罗洛浑却晓得豪格的话到底落在何处。
他们往川中派遣使者的目的并非想要收拢人马,而是想要搅乱张献忠的后方,进而使其军心动摇不能全力防守广元隘口。
因此,他们在写出去的那些信中明确做了表示:不论以何种方法,只要能搅乱川中局面,朝廷便会委以重任。
按着豪格所想,张献忠在四川当不得人心,哪怕他现在还能在广元与大军僵持,但川中必定会有起兵响应之辈。
此时广元的献贼又放弃了原本拖延时间的打算,除了后院起火,哪里还有旁的原因会让献贼改弦更张?
“王爷,献贼这几日的异常自有可能是因川中生乱,但这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在未得到准确回报之前,却不能将希望全都落在此事上啊。”
说完这句,罗洛浑便目光灼灼地往豪格面上看了过去。
不得不说,老代善的这些孙子里就没有一个是混干饭的。
此时的罗洛浑自不必说,他对豪格的影响力许也只逊于黄台吉了。
更值得称道的是,清廷的每个阵营之中都有他的子孙掺和,而他们对阵营的主事之人皆都拥有不俗的影响力。
此等情形却也不得不让人感慨:还是生的多了沾便宜。
“这个........你说的对,却是本王心急了。”
面对勇于承认错误的豪格,罗洛浑自不会得理不饶人。
这一方面是因为两人身份上的差距,另一方面他却也能够理解豪格身上的压力。
莫看自入川之后豪格便表现得不骄不躁,但作为心腹中的心腹,罗洛浑却晓得这只不过是因为战局而不得不做的选择。
若是真有可能,豪格比任何人都想尽快了结川中战事,好携战胜之威与那些叔伯争夺朝廷的控制权。
可话说回来,打不赢张献忠,就算回去又能怎么样?
自己那个玛法就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他虽未在去掉摄政王与辅政王后跳到台前,但他的意见却已成了各方都需细细考量的重要信息。
若是肃亲王没能取得川中,又有什么资格争夺朝廷的控制权?
“王爷莫要如此,朝中局面本也混沌难测,你想快些平了川中却也情有可原。”
要说这豪格倒也是个心大的,罗洛浑的劝解将才传入了耳中,他不但已将面上的表情转了一转,更还有心思开起了罗洛浑的玩笑。
“你说你那玛法,说他心思浅吧,这几番出事他都占了大好处,可要说他心思深吧,那么多孙子就没一个肯帮他的。”
对于这等话语,罗洛浑似也没当个什么事。
在他看来,一方面老代善并不似黄台吉掌权之后才懂事的那些满人,其思维方式与关外蛮夷相似,对于骨肉情亲这些不甚看重。
另一方面,他的这个玛法也有可能是在做着什么布置。
只是这第二样却也不便说与豪格,所以在略一思量之后,他才苦笑着说了起来。
“玛法当年也是钻过老林子的,行事作风倒也和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