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原来的卑将郝摇旗领四万,王进才领八万,原来的右营右果毅将军刘体纯兄弟领五万。
反倒独当一面的刘芳亮、田见秀、袁宗第几人这个领五千,那個领七千,已然无法对原本的属下施加半点影响。(军队数量皆出于史,莫杠)
再比如,李过乃是李自成的侄子,从法理来说李自成既然无后,那么余部奉其为主当也是情理之中。
可实际上,两路闯军分驻洞庭东西竟老死不相往来。
若非何腾蛟等人用计使洞庭以东的闯军彻底决裂,让田见秀等人因实在没了去处而和李过合兵,说不得他们这辈子当也没有再见之时。
由此便能轻易看出这些闯军各部之间的关系也因李自成的意外死亡而变得错综复杂。
且放下闲话不表。
于寻常人看来,在场众人当都对傅上瑞之言不以为然,可实际上,当他这话出口之后,立时便有人站出来表示了赞同。
“部堂,职下也以为禧徵所言当为殿下本意,而且.......”说到这里,章旷抬头看了看何腾蛟,待见他面色发苦却终是狠了狠心接着说了下去:“而且闯军势大,驻于长沙左近终非长久之计啊。”
“部堂!诸将内里虽有各种纷争,但他们都深念部堂收留之恩,无时无刻不思抗击鞑子、以报国恩,我等切不可行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谬论!闯军各将便连先前的上司都不认了,又谈什么报国恩?他们要报国恩也是当去寻李过,我大明又对他们有什么恩?”
“你这是以小.......”
“够了!”
待听章旷与堵胤锡又为了此事争论不休,头疼不已的何腾蛟立时便呵了一声。
他很清楚,这二人都是忠君爱国之辈,可他同样也清楚,在如何对待闯军余部的问题上,两人或者说两伙人存在着根本上的分歧。
于小老百姓看来,既然两方的观点相反,那么必然会有对有错。
但何腾蛟是什么人?
他能做到总督数省军事的位置,又怎不知道世间之事并非那么黑白分明的?
“说首级!说太子殿下为何送王体中首级至此!”
话音落下,场中自是安静。
该说的都已说了,若再说下去还是那番缠三到四的道理,到了最后还是免不了和对方争上一通,倒不如直接闭嘴,还省得惹了部堂不快。
只是千百个人总有千百种想法,就当持着不同立场的双方都沉默不语之时,上湖南道参议严起恒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莫不如.......派人去赣州探探殿下的口风?”
“探口风?”
此言一出,且不说堂中诸人作何反应,本还垮垮坐于椅中的何腾蛟立时便将身子直了起来。
“是,部堂,一来我湖南与朝廷的关系本就微妙,二来我等与太子殿下从未打过交道,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倒还不如直接派人用私人的名义去赣州探探口风,如此一来既不必担心激了闯军,又不至盲人摸........”
实际上严起恒的话也无非完全没有道理,在这般敏感时节若真因他们猜错了太子殿下的真正用意而使湖南和朝廷再无缓和的余地,那么将将好些的局面立时便又会起了波折。
同样还是那话,千般人有千般想法,当他这话还未彻底说完之时,便遭两道同时响起的声音打断。
“胡...!”
“胡...!”
章旷和堵胤锡对视一眼,终还是官职高些的堵胤锡接着说了下去。
“汝以私人身份去到赣州,可曾想过太子殿下会如何看待?!”
“派个身份不显的人去便是了,殿下不一定知道。”
“既不让殿下知道,又怎探口风?!”
“禧徵不是还兼着太仆少卿吗?莫不如就给万元吉去上一封信,以全同僚情谊。”
话说到这般份上,不管先前持着什么立场,但都不能否认这似乎也能算是个权宜之计。
若以此策行来,自然不用担心刺激了闯军各部,大抵也能从万元吉口中探出太子殿下真正的用意。
眼见各人再无异议,何腾蛟略一思量便也许了此策。
之后各人又将军中之事挑重要的报了一遍,此番会议总算也就胜利结束了。
看着各人陆续离去,到最后堂中也只余了自己一人,何腾蛟不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也算是趁着这个空档稍稍放松一下。
湖南的局面实在太乱了。
早先被各路民军一顿蹂躏,其后又遭左部驻于左近,这两番下来,钱粮难筹也便罢了,更糟心的是现在还成了个主弱客强。
这般局面,何腾蛟想要维持下去不但熬了心血,更还成天提心吊胆生怕有何不当措施刺激了闯军。
待到此时,那太子殿下又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招,搞得本就如履薄冰的何腾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所幸,严起恒终还是想到了法子。
至于说会不会被太子殿下知晓.......
依着何腾蛟想来,观太子殿下所作所为当不是个莽撞的,哪怕他对湖南私下遣人有所不满,当也不至于在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