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就这么出现在了战场上。
“加把劲!万不能让逆王跑了!”
徐仁爵半蹲于梭船船头,他虽在不住给正在奋力挥桨的兵卒们鼓气,但其视线却死死盯着叛军船队中最大的那一艘。
两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且不说船舷装炮的战船火力有多么强悍,便是只看那在火炮轰击下,如没头苍蝇一般四散奔逃的兵卒便知道叛军根本不是价钱。
这种差距已经和训练、勇气之类的东西无关了,便是西南兵卒素来以悍勇著称,可在超出认知的攻击之下,却又能怎样呢?
“不远了!莫要松劲!擒拿逆王,殿下定有重赏!”
察觉到梭船冲刺的速度似是稍又降低,徐仁爵便又大喊了一声。
五十丈。
三十丈。
二十丈。
随着船桨的不断挥动,徐仁爵与那大船之间的距离以极快的速度缩小。
就当这距离小到接近一箭之地时,他大呼一声准备,其后敌船上突然现出诸多弓手,随即就是一阵呼啸之声猛然传来。
“举盾!”
话音才出,早有准备的兵卒们立刻便将一面面木盾举了起来。
梭船毕竟细长,两面坐着船手,中间坐着兵卒,哪怕还有空间,却也容不得太大的盾牌上船。
这般情形之下,举着盾牌的兵卒虽也在尽力护住两侧船手,可限于盾牌大小却也无法挡住所有箭矢。
如此一来,随着箭雨落下梭舟船队之中立时便传出一声声惨嚎,而船队的速度却也因此而减了下来。
不过水军所用箭矢终比不得鞑子那般,这一声声惨嚎虽听着严重,可真正被这箭矢取走性命的却也没有几个。
“准备!”
又是一阵号令发出,举着盾牌的兵卒自是不为所动,而余者则已将一捆捆带着抓手的绳索套到了胳膊上。
此时两方相距已不到十丈,徐仁爵心知再抗一轮箭雨便该跳帮,在对兵卒发出号令的同时亦将战刀持在手中。
“咚!咚!咚!”
箭雨再次落下,徐仁爵虽躲在盾后,但耳朵却时刻注意着箭矢命中盾牌所发出的声音,待到其音渐熄,他突然从盾后起身,随即一条条带着抓手的绳索便如毒蛇一般直扑敌船而去。
嘡!嘡!嘡!
随着一阵撞击声传来,船手们终于撒开手中船桨,数人抓住一根绳索便使劲拽了起来。
眼见此等情形,大船上立时便有人用手中兵刃往那绳索上砍了起来,可这绳索似有小儿手腕粗细,又哪是一时半会能够砍得断的?
由此,一艘艘梭船与那大船不消片刻功夫便紧紧靠在了一起。
“殿下!弃船吧!”
待见自家船支已被敌军锁住,严天凤心知留在船上便难逃被俘的命运,可谁曾想,他这一声下去,却连半点回应都未曾听到。
等他扭头看去之时便见素来沉稳的“太子殿下”竟似丢了魂一般,不住在口中喃喃。
“怎么会?不可能!
我已打败了丁魁楚,只要占了广东便能.......
怎会这样?!”
“殿下莫慌,殿下莫慌,我们还有广西,我们还有广西啊!”
严天凤焦急的喊声似乎让靖江王恢复了一些,可他们这一番下来已然耽搁了好一阵子,再想逃走却也是难如登天了。
“围住!围住!莫让逆王跑了!”
从登船之初,徐仁爵便已盯上了那身着明黄蟒袍的人影,只是那会船上敌军还未肃清,在无有十成把握的情况下,他却也没有半点打草惊蛇的举动。
“逆贼!大明太子在此!尔等竟敢行凶不成?!”
“呸!无耻之徒!”
徐仁爵是勇武过人,但这却不妨碍他平素里都已儒雅示人,可当严天凤话音落下之时,他却再也无法克制心中恼怒,直接一口便啐了过去。
太子殿下在江南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不但屡屡身处险境,更是负伤多次,这等人物到现在都只称监国,可这孽畜竟拿着几百年前的东宫仪卫妄图窥伺大位,这又让徐仁爵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去?
仗打到这般份上已然没了半点悬念,等徐胤爵驾着所俘舟船缓缓驶回之时,江上只有一两艘“战船”还在负隅顽抗,而陆上的叛军大营已近抹平,胡茂祯所部已然开始对这片区域的扫荡。
这般情形,徐仁爵在江中能看清,处于高位的肇庆自然也能看清。
“督师,这路人马大抵不是郑家的。”
赵千驷干着嗓子说了一句,随后却也不管有没有人回应,只是看着城外那军兵马如驱鸡赶鸭一般收拢溃散的叛军。
他这话其实也没什么必要。
广东、福建紧紧挨着,加之因海贸而矛盾丛生,所以对郑家的底细,广东人是最为清楚的。
郑家在海上凶,可不代表他们的陆营也凶。
江上的火炮把叛军营地轰了个七零八落之后便停了下来,其后那军兵马分成了数座阵势,趁着叛军还未缓过劲来便直接展开了围剿。
敢以劣势兵力围剿兵力占优的一方,哪怕有火炮轰击打底,却也不是郑家的陆营能够做到的。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