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陛下被俘,各城哪怕不是望风而降,也当无法阻挡清军太多时日,除了还在太子殿下率领下坚守的应天之外,又哪里会有让清军调动吞齐所部情况?
好了,两条不同的分叉终汇于一处,清军此时来攻,除了准备在平定江南之地后攻取应天之外别无其他可能。
如此情形之下,便是守了宣城又能如何?
倒不如................
“左帅,依老夫所想我军应急攻当面之敌。”
话音落下,片刻之前还满面焦急的左梦庚顿时变得一脸呆滞。
对这位被自己父亲诓到船上的世伯,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其人自崇祯十年起便统兵与各路乱民作战,期间虽也败过几次,但却不是個不知兵的。
若是他说出旁的谋算,那左梦庚当会在现实一番自己的存在感后同意下来,可现在他竟然打算急攻芜湖,这便让左梦庚实在有些无法理解了。
“世伯,宣城不管了?”
“管,当然要管,但管宣城只是次要,对我军来说最重要的当是攻下芜湖。”
左梦庚到底也是跟着其父打了多年仗的,便是他自己从未独自领兵也能想明白芜湖的重要性。
可话说回来,他们已经被这芜湖挡了好一阵子,又如何能在鞑子包抄到位之前将其攻下?
“世伯,这芜湖..........”
“炮。”
“啊?”
“炮!”
左袁二部沿江而来,军中自然是有战船的,只是长江在这芜湖一段存着数座江心岛,而在防备左良玉时又在这几座江心岛上设了炮台,所以其部水师才没了作用。
现在袁继咸虽只是说了一个炮字,但左梦庚还是明白他是想用战船火炮来攻击芜湖。
只是芜湖作为一座类似堡垒的城池,其城上火炮不管是威力还是射程都远非他们那些小炮相比。
这般情形之下,若是想用它们来轰击芜湖城墙岂不是会承受巨大的损失?
“世伯!三思啊!我们那些........”
左梦庚话音才起便见袁继咸摆了摆手,其后他便见其朝着自己躬身一礼,随即便沉声说道:“左帅,当初你父起兵乃是打着救助太子的旗号,若老夫能攻破芜湖,为你破开前路,你可愿尽力辅佐太子殿下?”
“世伯,这是做什么啊?您先起身,先起身啊。”
见此情形,左梦庚自是一脸惶恐地往边上让了一步,可不管他如何劝说,袁继咸却只是弯着身子,硬是不肯起身。
“世伯,我等兵至此地,为的可不就是辅佐殿下,匡扶大明,若是前路得开,我自当竭尽全力啊。”
话音入耳,袁继咸于心中长舒一口气,其后不待左梦庚追问,他便将自己的谋算全盘托出。
他的想法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说白了就是用人命去填罢了,若真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大抵便是他将自己这一条命也算在了其中。
片刻之后,屋内再无话语之声,而左梦庚却直接被袁继咸的这般决心震得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袁继咸对左梦庚自然是有些不放心的,可按着他的推算,现在若还四平八稳待在此地,那这几万人马最后的结果除了全军被歼只外便再无旁的可选。
如此情形之下,倒还不如放手一搏,拼上自己这条性命为左梦庚破开前路障碍,若有他这一路人马相助,说不得太子殿下便能自应天冲出,沿江去往别处再谋反攻。
“贤侄,若你能辅佐太子匡扶大明,不但公卿可期,更能为左公洗刷冤屈,哪怕你大业未成半道崩殂,亦可使你父子俩于青史留名,成就一段佳话,此一点当记在心中。”
话音落下,袁继咸便也不再多言,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也不过是听天命而已了。
身处绝境,最后一搏。
这大抵便是袁继咸做出这等决定的最根本动机,只是他这里失了诸多关键信息,最终才按着最坏情况做出了此等判断。
可在芜湖城里的吞齐..............
“贝子,图赖说是要来与我军汇合,却不知.........”
田雄的话只说了一半,但他未尽之意却也算不得多么隐晦。
他是立了大功的人,在尼堪去往杭州之时便被留下在了远处。
原本,不管他或是马德功都对此等安排极为满意,但在听闻有不少降军都虽满洲贵人在江南富庶之地吃了个脑满肠肥之后,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只是那会各人对这等肥差的争抢都用了全力,而他和马德功又因留在芜湖而没有太多和贵人接触的机会。
如此一来,这二人便也只能困守此地,眼巴巴看着旁人积攒家财了。
若要问他们为何不撺掇吞齐去攻江南城池..........
实际上他们也撺掇过,可挨了几顿冲子之后,他们便又花了些代价,细细打听了一番。
这吞齐本为正蓝旗所属,也就是豪格正牌子的嫡系,所以在尼堪南下追击弘光时,他便被指派了断后的差事。
天可怜见,在追击敌国君王时领了这等差事,那不就是